慕容緋並不確定洛青荼是不是鳳銀,身份年齡與相貌,兩個人沒有任何關聯。
不過,那少年確實能牽動她的心跳,帶來驚喜和緊張,給她寡淡的情緒裏,添上一筆色彩。
和他相處,十分自然隨和,莫名的踏實和安心,生便有一種熟悉和信任。
“不管他是或者不是,我都會護著他。”慕容緋道。
北堂清放下心來,“你自己明白就好,我去給你熬藥。”
北堂清走後,慕容緋下床推開了窗,一身單薄的白色裏衣直接坐到了窗台上,靠著窗框發呆。
腦海中,是那少年的音容笑貌,慢慢和記憶中的少年交疊,最後融於骨血,烙印進了心底最深處。
窗外是一片櫻粉色的海洋,陽光在花海上亮晶晶的,像是裹了一層糖漿,微風拂來,花海翻湧,帶來沁人心脾的花香,拂動她散落的銀發,不一會兒,慕容緋便睡著了。
洛青荼走了進來,看見的便是靠著窗框的單薄纖瘦身影。
慕容緋個高腿長,縮在一起卻是的一團,洛青荼心底的角落又被她觸動了,拿起屏風上掛著的外袍,走過去為她披上。
慕容緋本就睡得不熟,又十分敏感,察覺到有人靠近,睫羽微顫,睜開了眼眸,看見了站在身邊的洛青荼。
“仗著自己身體特殊就敢直接在窗台上睡覺?著涼了怎麼辦?”
年輕人語氣溫柔地責問她。
“我沒關係的,剛才清兒,我以後不能再使用寒氣了,寒氣已經快深入骨髓,連內力都要節製使用,不然不定哪就死了。”慕容緋眸光清明,抬頭和洛青荼對視,將一切都跟他坦白,“隱煞帝星,生不祥,無父母、無手足、無子嗣,承命,安人世,不得善終。”
她的話一字一字敲在洛青荼心頭,每一下,都成了心驚膽戰。
洛青荼無奈地垂下眼眸,眼尾再次泛起微紅,苦笑一聲,“我的師父啊,你這是在誅我的心麼?”
不等慕容緋話,他便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單膝跪地,和慕容緋平時,眼神專注而深情,聲音輕顫,每一字似乎都刻著血:
“師父,我想對你好,好到連這樣苦難的命運都變得微不足道,我就是怕你不知道哪突然就死了,我還沒有對你好過,讓你覺得死是一種解脫。”
“我不管你以前經曆過什麼,我就是你的苦盡甘來,即便不能和你生兒育女,不能和你白頭偕老,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讓你覺得,活著並沒有那麼糟糕。”
“即便隻有一,一個月,一年,我永遠愛你,不論時間和空間,置生死於度外。”
其實這個世間的溫暖,並不一定是驚地動心魄的壯舉,往往藏在一個的舉動或者一句話中的心意,才真正能溫暖人心。
慕容緋一身病骨,苦受寒毒的煎熬,活著也隻是因為身上背負的責任,她能幾次三番不顧性命去救洛青荼,因為她覺得洛青荼滿身光明,比她更適合在人間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