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罵聲三兩片(1 / 2)

雜聲入耳,擾的人不勝其煩,失了興致,徒呼奈何。

應彥羨觀著這些汴梁士子,他有些失望,如果,大宋朝是一片汪洋大海,那這些士子就是一條條流淌著的溪流。

大海最終將會愈發清澈還是愈發的幹涸,全依賴於彙聚流入海中的這些無數溪流之水。

溪流清,則海明,溪流濁,則海渾。

現在,他望著這些一條條流淌著的溪流水,隻覺得渾濁不堪,連下腳都嫌得髒兮兮。

“一群邊軍來的粗鄙莽漢,隻會打打殺殺,哪裏懂得我等為國為民之心?”

“大宋靠的是我等讀書人,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熟讀聖賢書,自然可平下。”

“滿手鮮血人命,不知造了多少殺孽,不得好報。”

……

應彥羨隨手抓起擺放在桌子上的酒壇,狂飲,其形,放蕩不羈,其勢,無人可擋。

耳中夾雜著這些士子所謂的高義凜然,以及自己等饒舍死可笑。

隻見應彥羨提著酒壇,指著麵前一名士子,問:“汝言,某粗鄙?”

繼而又指另一人,問:“汝言,某殺孽深重?”

再者指著其餘人,發問道:“汝等皆言,某該千刀萬剮?”

眾人挺胸抬背,他們,正是此意。

見到無人答話,應彥羨哈哈大笑,笑聲中有著幾分輕狂,又有著幾分淒慘,更有著幾分誰懂吾心的失落。

於是乎,應彥羨道:“仙,佛,兩茫茫,皆不成,隻道哪有人間肆意。風,秦風,響徹上古,無衣無袍,敢言一身膽氣殺人。”

眾人見應彥羨出口作詩詞,便禁了聲。

在大宋朝,隻要有人出口作詩詞,那便勿要打斷,不然,便會遭受萬人唾棄。

可見,詩詞到底受到了宋人何等憐愛。

應彥羨不管其他,隻顧自己喝個痛快。

人群中的範純仁卻是著了魔,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應彥羨看著。

此人,好生豪爽。

忽然間,範純仁竟然生出有了一絲知己的感覺。

而樞密院門後的富弼觀著這一幕,發現,應彥羨此裙是一名狂士。

古往今來,以酒作詩詞者不計其數,可能給狂飲一壇酒水還能夠出口成章的卻是在少數。

此人,大才。

應彥羨麵色潮紅,又往嘴中灌了些酒水,道:“風蓬飄盡悲歌氣,泥絮沾來薄幸名。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用是書生。莫因詩卷愁成讖,春鳥秋蟲自作聲。”

最後,應彥羨指著這些士子狂傲道:“汝等,百無一用是書生。”

嘩。

這話可真是捅了一個大的馬蜂窩。

大宋朝讀書人何其多,做官之人皆是讀書人,此刻,站在這裏的讀書人起碼不下於百人。

而此人,慈狂人,竟敢言‘百無一用是書生’。

簡直就是找死。

迫不及待的找死行徑。

嘈雜的人群猛然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無他,此語太過驚世駭俗。

慢慢,不知誰起了頭,開始聲討應彥羨。

“狂傲,狂傲至極,我等皆是讀書人,就連當今韓相爺、文樞密,哪個不是讀書人出身?你竟敢言百無一用是書生,簡直是狂傲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