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心髒深處的某個地方,被狠狠一擊,霍致衍出車禍的消息就這樣傳到她的耳朵裏。
傳到她的心裏,她身體的各處。
人都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最容易胡思亂想,林歡恰恰就是這樣的情況,她已經很久沒有那樣過了。
霍致衍就像她心頭的一根刺,她想拔掉,可一碰就會疼。
沉默了半晌,她淡淡回答:“等我。”
其實明明可以不去的,明明知道霍致衍有那麼多人去關心,明明知道他有那麼多的人在身邊。
可她還是想去看看。
嚴重不嚴重,傷的怎麼樣。
掛斷電話後,她便下了床,秦良初還在書房,看到光亮,林歡斂了斂神色,走上前去敲了門。
秦良初見她出現,還有些詫異:“怎麼還沒睡?”
林歡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低聲道:“敬之打電話給我,說霍致衍出車禍了,我想去看看。”
這話,一說出口,秦良初的心便是一沉,手不自覺的收緊,半晌後,才低沉著嗓音道:“好,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沒問題的,你去陪小漠好不好?”
秦良初略略抬眸,眸子中的冷意在散發著,可也就那麼一瞬,他就恢複自然,起身過來:“好,我會照顧他,你去的路上小心些,回來時,就叫許敬之送你。”
林歡點了點頭,回到房間換衣服,秦良初看著她的背影,暗了暗神色,果然他帶她回國是正確的選擇嗎?
林歡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就預示了什麼?
林歡換好衣服就直接開車去了醫院,許敬之在門口迎她,林歡下車後,就問他:“怎麼樣了,怎麼會出車禍?”
兩個人一麵朝裏麵走,許敬之一麵沉沉開口:“致衍喝了很多酒,但又固執的要自己開車,這就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搶救室。”
林歡暗了暗神色:“怎麼會那麼嚴重?”
“他喝多了,我勸過他,但是你知道他那個人的,誰的話都不聽的,而且。”許敬之停頓了下,有些猶豫的開口:“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所以我才給你打了電話,沒打擾你吧?”
現在說這種話還有什麼意義,她確實被打擾了,不隻是人,連心都被打擾了,什麼叫一直叫著她的名字。
那個口口聲聲叫她滾的霍致衍,那個決絕的要跟她離婚的霍致衍,竟然還會這樣想她嗎?
林歡這顆心,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了。
但這樣的搖擺,在見到許輕微的時候,突然就有了出口。
他們到搶救室外,許輕微就氣憤的走過來:“林歡,你還真的來了。”
她麵色陰沉,眼底是可以看見的擔憂,眼眶紅紅,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林歡默了默,強迫自己冷靜的看著她:“我來……”
“你來看致衍,隻會讓他更加的難受,如果你沒有回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為什麼回來,因為你,所有的事情都變了,你知不知道,致衍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許輕微到底是激動的,她有多麼愛霍致衍,就有多恨林歡,為什麼所有的好都給了林歡,林歡還是不懂,還要一次一次的傷害霍致衍。
對於霍致衍,也許許輕微比任何人都懂得偏執的意義。
林歡聽著她的怒吼,看著她痛苦一樣的來朝她咆哮,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是不是不應該回來,是不是應該永遠躲在霍致衍找不到的地方。
就算心有不甘,就算還是想念,也不要再見麵了。
可是,許輕微忍不了的,她林歡就可以忍受得了嗎?
她可以為了霍致衍說這些話,那她林歡呢。
她該說什麼好。林歡沒有說話,許敬之上前將許輕微控製住:“行了輕微,你不該說這樣的話。”
許輕微冷冷笑了下:“我是不該說,我就是一個局外人,我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不是,我……”
她太激動了,眼淚也控製不住的流下來,林歡閃了閃眸光,如鯁在喉說不出一句話。
沒一會兒,醫生出來,看了眼他們三個人,沉穩的開口:“病人已經沒事了,現在推到病房。”
“醫生,有沒有哪裏受傷了?”許輕微急切的問,醫生淡定的開口:“頭部有些創傷,已經縫合,沒有大礙。”
得知這個消息,林歡心裏也稍稍放心一些,他們一起經曆過一次車禍,那個時候,霍致衍用盡全力的保護了她。
導致自己的手臂骨折,受了些罪。
這樣一想,原來時間已經走了那麼遠,他們經曆了那麼多。
推到病房後,三個人就進了病房去看霍致衍,林歡站在最後麵,遠遠可以看到霍致衍閉著雙眼,臉色是病態的灰白。
他看起來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