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從蔡邕府邸匆忙趕回寢宮,看著當值內侍送上來的名冊,時而皺眉時而歡悅。
看了半晌,劉辯向內侍言道:“速傳二人前來回話,孤有話要與此二人說”。
內待得會之後,唱了一聲“諾”,便出去傳話了。
片刻之後,有二人進得宮來。一人麵容清凜,頭裹青巾,大概二三十歲的樣子,舉止有度,進退有序,不負高雅之名。旁邊一人,腰丈十圍,青雲帽,壯士衫,獅蠻帶,腳下一雙黑白納底流雲靴。
二人見到上首坐的少年,微有些驚詫,隻是那文士掩藏的很好,隻一瞬間就目轉光移,斂盡光華,躬身言道:“兗州程昱程仲德參見殿下。”
那武者雖還有些不滿,但是也躬身說到:“豫州譙人許褚字仲康參見殿下。”
劉辨見此,便知道程昱此人,不妄是後來的曹魏七謀士之一,就是知機。隻是劉辯知道收複此人不易,但是一旦歸心,便是左膀右臂。日後時間還長,可以慢慢收此人之心。於是也沒有多做計較,隻是勉勵了幾句,封了個小官伴讀,留在身邊以觀後事。
至於許褚,雖有些頭腦,但終究武人心性,收複此人唯有義氣,武藝,兵器,鎧甲,寶馬和官銜俸祿。
劉辨自感劍術大成,就下場與許褚鬥了片刻,雖然仍是不敵。但是也讓許褚刮目相看,初見時許褚以為是皇家的那些所謂的公子哥為了欺行霸市招募打手而已。待見到劉辯的武藝,雖然還因為年齡等問題稍顯的有些青澀,但是武學底子很不錯,這不是那些所謂公子哥能辦到的,登時對劉辯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變。
劉辯也不客氣,除了溫言安撫之外,對許褚封以劉辯寢宮的侍衛長,宿衛劉辯。
在此後的歲月裏,劉辯讓人給許褚以精鐵打造了一把好劍,又以隕鐵請當代的鑄造大師為他打造了兩把精鋼大斧。又從西涼進貢的寶馬裏邊挑選了一匹純黑色的良駒,取名“絕影”,讓許褚馳騁。劉辯也放下架子,與許褚、史阿二人經常在宮內喝酒言事,日深月久。許褚漸歸其心。
當然,劉辯也經常與程昱說些國家大事,和自己的抱負。初時程昱不以為然,可漸漸的,程昱發現了劉辯與常人的不同。不僅深刻明白當下大漢朝的各種問題,也提出了一些辦法,程昱每次聽完回到家中思量一番,都覺得劉辯的辦法不僅超前,而且都能一下子改變大漢朝的積弱,雖然這些辦法中不勉有些觸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可正所謂不破不立。正如先秦時的商鞅變法,雖然遭到了當時秦國貴族的大力抵製,最後商鞅也落得個車裂的下場。但不可否認的是正因為他的變法讓積弱的老秦帝國真正意義上的崛起,直至後來統一天下。
當程昱詢問劉辯為何不把這些問題說給漢靈帝劉宏的時候。劉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詢問了一些程昱這段時間在洛陽看到的朝堂局勢。程昱回答完就沉默了,這個時期,漢靈帝已經徹底淪喪,玩物喪誌,沉迷酒色。而在朝堂之上,那些所謂的大臣也分成了好幾派。
親近何進的外戚派,親近宦官的佞臣派。而這兩派之間又有中立的清流黨,和在朝堂上抱團組成以各地名士為首的士林派。一個個大臣隻知道自保,索取,一遇到問題一個個就變成了聾子啞巴。
程昱搖搖頭,當程昱問及劉辯有什麼辦法時。劉辯隻說了兩句話。“高祖何所以創,世宗何所以立?”,“先秦之時,諸侯爭霸。如齊晉二國,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王;公子糾先王而亡,公子小白後王而霸。”
程昱聽完此話,手中的杯子不自覺的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茶水濺的衣服上都是。程昱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回味著劉辯的那兩句話。
程昱的腹黑程度可是直逼毒士賈詡,他不在意自己的主公是誰,是什麼樣的人。而是在乎是否值得自己投奔,是否有問鼎天下的資格,是否有殺伐果斷、恩威並施的品格。顯然今日程昱動心了,對於劉辯的誌向和抱負動心了,隻是程昱自有一番考量,他與荀氏叔侄一樣,在等一個時機,在觀察,看他是否是自己心中的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