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蘅一向最怵這種生意場上的交際,總覺得這些經常在生意場子裏打混的人,身上多少沾著點戾氣,更多的是城府。
“我說這次見駱總怎麼隔老遠都能看到你臉上的春風得意呢,感情不是為了升官而是為了俏佳人啊。”說話的是雲楚的父親,雲世修。
“您都這麼說了,我也隻能認下了。我說不是,您也不信,還拂了周蘅的麵子。”駱朝安麵帶笑意地跟雲世修介紹周蘅。
“我當然不信,誰不知道駱總向來不苟言笑的,更不會為了名利沾沾自喜,今天卻一臉掩蓋不住地悅色。”
“爸,你是不是想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啊!”雲楚挽著席瑨的手臂,繼續小鳥依人狀。
“就你話多。”雲世修說教了女兒一句,怪席瑨這幾年太慣著她了,越發地沒分寸且不分場合。
“雲叔您說這話可就冤死我了,我再嬌慣她,哪比得上您的萬分之一啊,這始作俑者永遠是你這個爹。”席瑨側臉看一眼雲楚,二人一副你儂我儂的樣子。
雲楚撇撇嘴,掃一眼一直沒說話的周蘅,女人的直覺很準,雲楚不喜歡周蘅,就像周蘅也不太待見她一樣。
雲世修繼續和駱朝安寒暄,怪駱朝安都不怎麼過來玩,“你放心,你過來消遣的費用,我自會和阿瑨討,他不給拿紅利扣。”
“那更不能來了,誰不知道,吃席總一杯羹,向來要脫層皮的。”駱朝安一句話,打發了兩個人。
雲世修說駱朝安言重了,“你們駱家這叔侄倆真真一家人,前段時間我去飲茶還遇到你小叔了,駱市長陪著妻兒過周末,我請了他幾次,讓他閑暇無事的時候到我這裏來坐坐,他都推脫了。”
“他也忙,這幾年腰椎的老毛病也不見好,得空就躲懶在家呢,我也很少請得動他,還是謝謝雲總的好意了。”駱朝安麵色淡然地說。
雲世修還有幾個朋友在場,多少生意有點交集的樣子,雲世修一一給席瑨引薦著,駱朝安也被絆住加入其中,周蘅被駱朝安牽著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還是一旁的肖微時遞了杯酒水給她,駱朝安見狀才解了她的禁。
“怎麼樣,很難熬吧。”肖微時一口飲盡杯中的香檳,睨一眼周蘅。
肖微時領著周蘅在宴客廳外麵的草坪上透透氣,“有點。”周蘅跟著肖微時後麵一飲而盡。
“跟了駱朝安以後這樣的交際應酬就是家常便飯哦。”肖微時難得一身正裝的打扮,他係領帶的樣子,莫名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提上來了。
周蘅一直覺得男人就該有套精致熨帖的西服,女人就該有件合身低奢的旗袍。
“他的家常便飯未必我就一定也要跟著後麵吃啊。”
“那就得餓肚子了。”肖微時挑眉唬她。
周蘅沒正麵回應肖微時,反問他,“那你為什麼每次都跟著他們,他們是做生意,你又是為何?”
“駱朝安跟你說他的應酬全是做生意?你也信了?”肖微時一臉不懷好意地笑。
周蘅聽聽神,她不知道該不該追問肖微時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她本能地拒絕聽任何關於駱朝安負麵的評價,她隻願意相信他是喜歡周蘅的,今天麵對雲楚無傷大雅的質問,他滿心偏幫周蘅就足以看出。
“我和你不同,我跟著阿瑨後麵就是來消遣的,除了醫院,我也沒別的地方可去。我們的圈子很窄,別看席瑨與駱朝安天天各個局上轉,真正能交心的沒幾個,尤其是駱朝安,他自己公司的事,席瑨的事,還有一群人打著他叔叔的主意在他這邊迂回的,他的應酬可不全是生意哦,太多的利欲誘惑圍繞著駱公子,他沒和你說實話!”肖微時半開玩笑的口氣提醒周蘅。
周蘅的心微微一慟,肖微時的這番話更證實了上次席瑨說駱朝安在聲色場合有女生對他投懷送抱的事實,周蘅再寬的心都不可能不在乎的,但是嘴上依舊扮作漫不經心,“肖醫生是婦女之友嘛?”
“什麼意思?”
“每次見到我都要提點一下我,你到底是生怕我被駱小叔吃死還是……”周蘅故意地拖遝。
“還是什麼?”肖微時往草坪的一個下坡走了走,入夜的場地裏,能嗅到白天割草機打理過後的青草香,他轉身過來,望周蘅。
“還是你把駱小叔當情敵,或者把我當情敵。”周蘅試圖用玩笑來掩蓋上一個話題。
“把你當情敵?……你在懷疑我的性取向?”肖微時歪歪頭,質問周蘅。
“駱小叔說你是隻老狐狸,可是從沒見你身邊有女伴啊。”
“他這麼說我的?”肖微時繼續追問。
周蘅憨笑一聲,完了,出賣駱朝安了。
“我不是沒女伴,隻是你見我的時候,我沒帶在身邊。換個說法,我帶在身邊的時候你也看不到,因為那是不可描述的時候。”肖微時直言不諱他的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