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願當聽花邊新聞那樣，相信席瑨隻是在逢場作戲，可是不是，父親在她結婚前就已經把席瑨與那個女人的事情調查了個一幹二淨。
是雲楚堅持，堅持說服父親，席瑨是愛她的，她也相信，席瑨會比較，哪個女人更值得他愛。
可是一切都沒雲楚料想地那麼如意，她也不敢告訴父親，席瑨對她的冷落，到頭來，她竟然隻是害怕父親為難他。
雲楚坐在車內後座默默地側臉，想逼回眼眶的淚，開車的小傅時不時從後視鏡裏打探她，雲楚突然開口讓司機掉頭，她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了。
“雲小姐，你不舒服的話，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反正是要去產檢。”替家裏開車幾個月的司機向來沉默寡言，也都是席瑨用他比較多。
女主人開了口，司機竟然比保姆阿姨先出聲勸她，或是關心她。
“我說，回家。”雲楚抬起眼眸，正好和小傅的目光在後視鏡裏交疊。
小傅悶了一聲，罕罕地點頭，可是關懷的神色還籠罩在眉眼之間。
到家下車時，雲楚的情緒也回歸的差不多了，她沒立刻下車，而是讓阿姨先上去找件先生的風衣外套下來，讓小傅帶給席瑨。
岑阿姨下車之後，雲楚坐在後座上也不出聲，像似等保姆阿姨下來，又像似看著小傅但不知道說什麼。
總之小傅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很坐不住的樣子。
“我很麵目可憎嘛？”
“啊？沒有，沒有。”雲楚冷不丁地開口，嚇著了小傅。
“那看我都一瞥一瞥的，什麼意思，是你們席總教你的？”雲楚解開安全帶，作勢要下車的樣子。
“雲小姐，你誤會了。”小傅急切地開口。
雲楚第一次細心打量這個小司機的容貌，眉清目秀，滿臉稚氣。
“那是有話跟我說？”雲楚重新坐正身子，剛看到對方張口，她就搶白，“要加工資？這些別跟我說，直接跟席總說。”
“沒有。”小傅窘著一張臉，耳根子都紅了。
“沒有話跟我說還是沒有工資想要加？”雲楚不知道哪來的心情逗這個二愣子。
對方口才太差，竟然被雲楚三兩句繞得說不出話。
“你沒有話跟我說，我有話想要問你。”雲楚還是說到了主題上。
她賭小傅如果知曉的話，應該會告訴她的。
“席瑨這些日子見過一個人嘛……”
……
席瑨的車，半夜在院子裏熄滅引擎聲時，雲楚沒了晨間的或悲或喜。
她聽著他與阿姨在樓下大廳裏說了幾句什麼，悄然伸手滅了台燈，將自己歸攏在暗色之中。
半刻之間，雲楚身邊多了道氣息。席瑨歪坐著俯下身子，聲音聽起來很疲倦，“不舒服為什麼不去醫院瞧瞧？”說著，他的手探上雲楚的額頭，幹燥但溫暖的熱度，毫無預兆地逼出了她的眼淚。
席瑨開了燈，雲楚順勢嫌光亮，臉埋進羽絨枕裏，無痕地擦拭到眼淚。始終沒出聲。
“楚楚？”席瑨見她異常地低迷，不放心地喚了她。
雲楚如夢初醒般地緩緩睜開眼去適應那耀目的冷光，對上席瑨的眼眸，他一身白衣黑褲，坐在光下，有著說不出的冷峻與距離。
這與她初次會麵他的感覺，大相徑庭。
她二十歲生日宴上，席瑨含著笑倚在遠處玻璃幕牆之上抽煙的情形，雲楚太多記憶猶新，光在他身形兩側散漫著，仿佛把他揉碎在時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