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語躺在床上碾轉反側,腦子裏全是胡絲悠說的話,今天他來公司了。是不是她在小房間裏睡覺的時候他來的。葉逸風親自和他談的合約,那是不是可以說明他現在過得很好,不再是曾經的窮小子。對哦,他一直都很有理想很有抱負,不像她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他和她說過,總有一天他會走上金字塔的頂端。他那麼優秀,實現這些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方心語紮著兩條馬尾,左右各一條,走路的時候搖搖擺擺的。老媽每天早上非常有耐心的給她梳頭發,還用心給兩條馬尾左右各佩戴一朵梔子花。
當時院子裏種植著幾棵梔子花樹,夏季的時候,白色的花朵壓彎了枝葉,滿院子都彌漫著花香。被壓低的花朵很容易被揚起的塵土弄髒,惜花的老媽不忍心就將每天早上開的最開的,卻低近地上的梔子花摘下放在她的頭上。不過她卻是討厭的很,看著鏡子中的人就像一個花癡,這是班裏的孩子給她起的外號。淘氣的孩子甚至揪掉她綁在頭上的梔子花的花瓣。經常她的綁帶被扯斷,頭發都散落下來,活脫脫的一個小瘋子。
那時候的她最羨慕的職業就是尼姑,每當下山化緣的尼姑到她的家門口時,她就在幻想要是有個大師看出她天資不錯和佛家很有緣那該多好,她就可以上山,剃掉這一頭的亂發,還不用洗頭了,也可以離開學校,就沒有人嘲笑她是個花癡了。長大了才明白現在尼姑都是帶發修行的。
她還記的和張溪睿第一次見麵的畫麵,說來也是羞愧不已。她一身的狼狽,他老城穩重,任憑她無理取鬧。
方心語的學習成績一直很穩定,萬年不動,連她的老媽對她都不得不佩服,連著小學幾年,年年都是班級第二,隻是她這個名次是倒著數的。
五年級學期末,又是一個領取成績單的日子。老媽說就算成績丟人,但是不能丟的太張揚,不顧她的反對將她上上下下打扮了一番,完全的一個花癡模樣。
“媽,你確定這樣穿合理嗎?”方心語背著小書包,嚴重懷疑自己的三觀。
“媽媽的審美,總不會錯的,對了,今天爸爸回去你的家長會,好好表現哦。”
方心語瞬間奔潰了,因為前一晚她還自信的向外地的老爸炫耀道今年成績肯定上升了,老爸高興的呀要給她帶禮物,隔著電話都聽見他向他的同事誇讚方心語是個聰明乖巧的孩子。掛完電話後好友周一一到她家玩,並且告訴她一個內幕消息,蟬聯了好幾年倒數第二寶座的方心語,今天又穩住了。
問她為什麼知道,誰讓她這個好友的媽媽就是她們班的班主任呢。
天空轟隆隆的,這是完了的傑作嗎。
果然老爸開完班會後,臉黑了一個深度,偏偏方心語又穿的花枝招展的,站在人群裏顯得格外的紮眼。
老爸心裏憋屈帶著方心語去班主任的辦公室問她這個成績怎麼就是上不來,到底是啥原因。而這便成了方心語和張溪睿的第一次見麵,不同的是他正在接受表揚,她是正在被人放棄。
站在辦公室門外的方心語蔫了一般,垂頭喪氣的。蓬鬆的公主裙還一直妨礙進出的人,她隻能往邊上挪了挪。
“喲,這不是我們班特別有名的花癡嗎,怎麼又來上崗報道了,哈哈哈~”幾個小男生圍著方心語捂嘴嘲笑。
“不許笑,不然我拔了你的牙。”方心語瞪著眼睛恐嚇道。
男生們往後退了幾步,做出驚恐的模樣,“好害怕呀,我的小心肝都哆嗦了。”趁著方心語沒注意的時候,一把扯下別在她頭上的梔子花,發帶也被扯斷了,頭發散落下來。
“小瘋子,小瘋子,哈哈哈……”
方心語被這樣的捉弄已經習慣,又因為老爸在辦公室裏,她不想在本來就很讓他傷神的事情上又添一件,隻好選擇不吭聲。
“喂,給你綁帶。”男生將自己膠質的手環脫了下來,遞給方心語。
“你哪位呀,橫在我們的前麵,滾開。”後麵的小男生不耐煩的喊道。
“這是辦公室門口,我隻要轉個身就將你們剛剛的行為告訴老師。”男生淡淡的說道。
當時的方心語隻是看著他的臉入了神,她從沒有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男生,白白淨淨的,個子和她差不多高,但是眼中的沉穩卻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
“切,又是一個隻會告狀的膽小鬼,走走。”男孩子一哄而散,畢竟那個年紀孩子還是很怕老師的。
“你叫花癡?”轉過身,不確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