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袁老師到了之後就先在客房休息,翁百川還專門詢問了袁老師:“袁先生,不是隻有您一個人來麼?這位小姐是?”
袁老師解釋道:“是我徒弟,一般我出來辦事她都會幫我打下手,我身邊也沒別的人了,或者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幫我找幾個懂行的搭把手?”
翁百川急忙堆笑:“不不不,我隻是問問而已,很奇怪你徒弟都懷孕了還會來這種場合,沒有忌諱的麼?”
我看著自己凸起的小腹,心裏平靜無瀾,已經完全看得出來了。
袁老師看了看我說道:“做我們這行的沒有這類的忌諱,這你大可放心。”
翁百川點了點頭:“那就好,我也隻是好意,沒別的意思。”
晚上的時候,袁老師從客房出去了,我聽見了隔壁他開門的聲音。我起身正想跟出去,敗邪小老頭兒攔住了我:“小娘娘,您不可以去,死人沾了晦氣。”
我有些不解:“晦氣?我又不碰死人,何況你不也是死人……”
他解釋道:“小的不一樣啊,那人剛死了沒兩天,身上不知道會出來多少不幹淨的東西,您這身子骨兒哪裏經得起那麼折騰?您可是活人啊,怕的不就是病痛?”
我也知道這些常識,剛死了的人身體裏會飛出來許多細菌之類的東西,這就是為什麼醫院死人都要用白布遮擋住的原因,不光是為了遮擋死者的遺容。
可我在房間裏也悶得慌,就站在樓梯口往下看,能看清楚下麵的全貌,這樣敗邪小老頭兒也比較容易能接受。
袁老師穿著道袍在桌案前點香盤膝念經,不知道他念的是什麼經文,聽起來讓人不由得悲傷,翁百川一家子都哭了,我竟然也忍不住想落淚……
翁百川的女兒已經入棺了,隻是棺材蓋還沒蓋上。我的角度能看見她的模樣,她身上蓋著一塊紅布,從脖子到腳都遮擋住了,隻有臉是露在外麵的。還別說,經過入殮師的精心收拾,看起來就跟睡著了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細皮嫩肉,生前愛雕琢自己的痕跡也還在。
在城市裏一般死了人是要求火化的,但是翁百川這人比較傳統保守,不想自己女兒死了都還要被火燒一遭,以他的勢力,想要土葬也是很容易。
“很悲傷麼?”
突然,我身旁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扭過頭去一看,竟然是翁百川女兒的魂魄!
敗邪小老頭兒把我護在了身後:“你你你……你個小鬼,想幹什麼?”
翁百川的女兒靠在圍欄上一臉的懶散:“我沒想怎樣,這裏是我家,也沒人看得見我,我就想找人說說話……”
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看得見你?”
她撩了撩自己的短發:“你身上的陰氣比我身上的還重,還不明顯麼?”
我笑:“哦……你想聊什麼?反正也沒多少時日了,我陪你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