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琳琅坐在慕容逸的車裏,依舊是驚魂未定。
慕容逸從上車之後臉上就一直都麵無表情,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本來就已經很尷尬了,這樣一來,他們之間就真的連交談的必要都沒有了。
今天慕容澤帶來的那個黑盒子以及那份錄音,樁樁件件都直指慕容宣腦袋上被扣了一頂巨大無比的綠帽子。而那個讓慕容家聲譽蒙羞的女人,卻偏巧是慕容逸的母親,這樣的事情安在誰腦袋頂上,誰都會受不了吧……
她試圖去猜測身邊那個男人的心思,可越是往深裏想幾分心就為了他痛幾分。
她偏過頭看著窗外,挖空心思努力的組織語言,想找一個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作為切入點,轉移他片刻的注意力,可是想來想去,顧琳琅才發現結婚的這些年裏她們的溝通少之又少,甚至還不如年少時……
想到這裏,又更是傷神。
慕容這兩個字,對外人來說,是一個遙遠不可企及的姓氏,但對於身處其中的慕容逸和顧琳琅來說,就是一個編織的最完滿的牢籠。
慕容家的每一個人都像是牢籠裏的困獸,永遠隻能固守著成片成片外人眼中的遙不可企及,扮演著虛擬的美好。
“你……你沒事吧……”
顧琳琅從車窗外收回視線,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似得,卻低下頭,不敢看他。
這份怯懦與膽小,是這一段時間以來,慕容逸賜予她最直接的禮物。
“你在關心我?”慕容逸凝固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絲鬆動,他看著靠在車窗連頭都不敢抬,更不敢看著他的小女人目光炙熱。
“嗯……”
心思就這樣被他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顧琳琅有些羞嚇,但也沒有否認。
慕容逸心中一動,突然萌生了一種骨子裏的衝動。
他按住顧琳琅的肩胛骨,顧琳琅用力的把頭側向一邊,似乎在抗拒著什麼。
一瞬間,慕容逸心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就像瞬間被人撲滅了一般,他又漸漸收起自己所有的動容恢複到麵無表情。
顧琳琅有些膽怯的縮在角落裏,她無法判斷這個男人下一步又要幹些什麼。
車途變得很快,轉瞬間就回到了慕容逸的宅子。
從車上下來,顧琳琅慌忙裹上出發前慕容逸給她披上的大衣,慌亂的逃竄回宅子裏麵去,慕容逸就這樣看著顧琳琅的背影。
一瞬間,一股涼意從腳尖直升到心底。
原來對於她來說,他居然是這樣的可怕……
雖然一早就提醒過慕容逸要當心慕容澤,可是誰料想慕容澤手上居然會握,有那麼多對慕容逸不利的證據。
況且慕容逸偏生又是一個極端驕傲的人,既然慕容澤撞在槍口上,那麼他就給他一次輸得體麵的機會。
這也正是顧琳琅最擔心慕容逸的地方。
慕容澤那樣的人,生性陰暗至極,誰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會在背後動些什麼樣的小手腳,正因為如此,提防起來才更加困難。慕容逸手頭上的事情本來就弄雜繁複,再碰上一個起風笛手的慕容澤……
顧琳琅擔心慕容逸所有的自信不過是他的逞強而已。
正當她想出去安慰慕容逸的時候,去發現那個男人已經喝得爛醉。
伸手輕輕地觸碰喝醉了的男人的臉,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卻無法真正的幫到他。
既然如此,或許她可以試著一點一點的讓他對內卸下防備,讓他不至於剛愎自用,這樣也許會輕鬆許多?
想到這裏,顧琳琅的小手就開始熟練的幫慕容逸換衣服。
看著男人從領口處微微突出來精致的鎖骨,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但是顧琳琅還是會忍不住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