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著。
“他失去記憶以後,性情就大變了,容易暴怒,但又經常一個人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生活隻有工作,偶爾想到一些破碎的回憶,腦袋就會疼”
將這些告訴她,也是希望她能和自己一樣擔心邱彥俊。
她是擔心的,聽到這些,鼻子莫名地酸楚,她強忍住了快要崩塌的淚腺。想起程天青說的,他被捅了一刀在身上,還被硬物打傷了腦袋,想象這一幕,她就不自覺的後背發涼。自己曾經有多深愛這個男人……
無數的心疼終究隻歸結成了一句:“有你照顧他就好了”。
可是,劉讓的意圖是什麼。宣玥揣測不定,他倒回來,就是為了跟自己敘敘當年的舊,或者讓自己知道邱彥俊失憶後的生活嗎。
他又開口了。
“當年……”
才吐出兩個字,就被宣玥打斷。她就知道,他一定會提那個“當年”。自己最忌諱,最不想提的那個“當年”
“當年的事,你也認為是那樣的嗎?我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世?利用他為了複仇?還偽造了遺書?”
她直愣愣地看著劉讓,身世、複仇、遺書這幾個多年來她連想都不敢去想的字眼,如今都被自己這樣赤裸裸地說了出來。她曾經那樣深愛一個人,最後也被這個人傷到穀底。
劉讓沉默不語,其實當年的事邱彥俊當局者迷,他這個旁觀者卻清晰得很。對於那個“當年”,疑點重重,自己也在暗中調查那件事,隻是對於她強烈的疑問,他也不便作出回答。
宣玥苦笑著,看著他一言不發,自己怎麼會問出這麼蠢到極點的問題。當年的事鐵證如山,證據完全指向自己,邱彥俊都信,他又有什麼理由懷疑。大概自己在她們的眼裏,都隻是一個欺騙了那位總裁感情的騙子吧。
劉讓看出了她的無奈,又不能對她說出自己的想法,隻好轉移了注意,不再提那樁傷心的往事。他指著一旁的一堆玩具好奇地問,“這些是……?”
進屋前他就注意到了這些玩具,家裏也沒個孩子,總不會是她自己玩的吧。
宣玥若有所思,仿佛在想著什麼計策。她冷靜地回答了一聲,“那是我兒子的玩具”
看到劉讓驚訝的表情,她又忙著補充了一句,“我在這裏已經有家了”
這讓劉讓難以置信,轉念一想也能夠理解。畢竟她一個女人,獨自來到這裏,總要有個依靠,不然怎麼過得下去。
“我來這裏的第二年就和我丈夫認識了,他是個捕魚的,現在應該快回來了”
她不知道怎麼就編出了這麼一套謊言,這裏的大多數男人都以捕魚為生,這樣說比較讓他不會懷疑。
很明顯,這是在告訴劉讓,他該離開了。她的丈夫就快回來,看見屋裏的孤男寡女,總歸是不好。劉讓是個聰明人,他也知道宣玥不想在提那段往事,就連看到自己,也會不自覺地想起,她隻好將自己“攆走”。
劉讓站起身,“確實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宣玥也起身,準備“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