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陸淩驍從小一起長大,從記事起兩個人就同上一所幼兒園,後來又考了同一所初中和高中。高中畢業後陸淩驍申請了英國的大學,顧意梨義無反顧地跟他一起踏上了異國的求學之旅。

直至四年前,陸淩驍臨時撤銷了博士研究生的申請,而顧意梨則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把申請遞交上去了。

撇開那三年不談,他們的交際圈幾乎一模一樣。

顧意梨的那些朋友,也同樣是陸淩驍的朋友。

-

回到包廂,裏麵的人興致正好。

顧意梨拿起自己的包,翻出手機,果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陸淩驍打的。

她抿了抿唇,彎腰對許聽說:“我先走了,一會兒他們要是問起來,就說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許聽聽她說不舒服,急得差點沒跳起來:“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沒有沒有。”顧意梨連忙按住她,低聲說,“他在外麵等我。”

許聽喝了酒腦袋有點糊,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的人是誰:“誰在外麵等你?”

顧意梨笑了笑,用嘴型給她報了個名字。

許聽吃驚:“你不是說他在拍戲嗎?”

顧意梨點頭,沒說別的:“嗯,就一天,明天他就要回劇組,所以我得走了。”

“……”

行吧。

許聽和她當了十幾年的閨蜜,顧意梨什麼德性她最清楚。但凡能和陸淩驍這個人扯上關係的事情,在她心裏永遠都是第一重要。

許聽擺擺手,活像一個被渣男拋棄的怨婦,唉聲歎氣道:“走吧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哪管他人瓦上霜。”

“……”

什麼亂七八糟的詩。

“那我走了。”

顧意梨站起來,走之前又覺得她那早離開確實有點兒對不起閨蜜給她辦的生日趴,於是回頭問她,“明天是周末,你有空的吧?我給你帶了禮物回來,今天不方便,明天給你?”

許聽一口答應:“行!”

-

顧意梨走出包廂。

一眼就看到陸淩驍斜背靠牆站著,手上搭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側臉剛毅硬朗,雙眸低垂,仿佛睡著了般一動不動。

顧意梨看了他一會兒,慢慢朝他走去。

察覺到她的靠近,陸淩驍直起身,等她走到身邊,展開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顧意梨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多出來的外套,又抬眸看他。

陸淩驍言簡意賅:“穿著。”

“……”顧意梨瞅他一眼,抖了抖肩膀,“熱。”

陸淩驍:“熱也穿著。”

“……”

這對話有點兒耳熟。

顧意梨回憶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盛夏的夜晚,學校組織部分學生參加夏令營,她和陸淩驍都報名了。

夏令營的最後一個晚上,大家準備了很多表演節目,她也是其中之一,要跳一支單人舞。

跳舞穿的衣服是她來之前就準備好的,漂亮又顯身材,除了肩膀和後背都露著。

不過她從小跳舞就這麼穿,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跳完舞後,台下掌聲久久沒有停歇。

顧意梨被舞台上方刺眼的燈光照著,其實看不太清楚底下的那些老師和同學的表情,但從他們的掌聲和呐喊聲中她也能感受到自己跳得有多好。

她像是一隻驕傲的小孔雀,大方地提起裙擺朝底下鞠躬謝幕。

然後淡定地轉身,走下舞台。

正準備回房間去換衣服,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她身邊。

沒來得及看清來的人是誰,一件寬大的T恤兜頭套下來,將她裹了個嚴嚴實實。

顧意梨一愣,腦袋從領子裏鑽出來,氣呼呼地瞪著眼前的少年:“淩驍哥哥,你幹什麼!我都看不見了!”

她邊說邊想要伸手把T恤扯下來。

陸淩驍沒動,隻低眸看她:“你敢脫試試?”

“……”

顧意梨不動了。

他的聲音涼颼颼的,在這悶熱的夜晚居然讓她打了個冷顫。

顧意梨眨巴眨巴眼睛,朝他撒嬌:“可是我熱嘛。”

“熱也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