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淩驍看著顧意梨朝她走近,眼底並沒有意外,顯然是早就知道了。

他不冷不熱地開口:“你怎麼來了?”

顧意梨抿唇,看著他說:“我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所以就趕來了。”

“我沒事,都是小傷。”陸淩驍收回目光,他似乎並不打算向顧意梨談他受傷的經過,“不早了,我這裏不需要人陪,我讓陳司送你們去酒店。”

他顯然也看到了和陳司站在一起的許聽。

顧意梨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生日那天說要陪他拍戲,他不許她來也就算了,現在他都躺在床上一隻手不能動了,居然還不讓他陪。

他以為她在聽到消息後馬上千裏迢迢趕過來隻是為了見他一麵就可以放心地走了嗎?

持續一個星期的委屈在這一刻悉數爆發,顧意梨盯著他,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小傷?那你對來說什麼才算是嚴重的傷?是要直接撞得不省人事,還是缺胳膊少腿?”

“……”

話音落下,陳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就連一向自認為最了解她的許聽也發出了一聲不可思議的低歎,完全沒想到閨蜜一見到陸淩驍就直接懟上了。

雖然很爽很解氣,但總覺得有點像是在欺負傷病員。

陸淩驍看了她一眼,片刻後,垂下眸,分辨不出情緒。

他不說話,顧意梨也不說話,病房一時安靜下來。

就這樣持續了大概三分鍾,顧意梨看著即將滴完的藥水,走到他床頭,手指朝呼叫器按下去,邊按邊自言自語:“是這個嗎。”

呼叫器裏傳來護士的詢問聲。

顧意梨看了眼貼在床頭牆壁上的數字:“13號床的吊針快打完了,麻煩您過來換一下。”

護士說了聲好,通話被中止。

沒過多久,兩個護士互相推搡著過來。

進門看到病房裏站著一個女人,明顯愣了下。

其中一個看著年長一些的護士先反應過來,神色稍斂,拿著藥水袋公事公辦的開口:“名字。”

顧意梨說:“陸淩驍。”

護士看了看她,隨後熟練地換上新的藥。

兩個護士離開,許聽想到病房裏的狀況,也找了個借口把陳司一起帶出去了。

離開前還貼心地關上了病房的門。

病房裏隻剩下顧意梨和陸淩驍兩個人。

一個站著,一個躺著。

窗外一輪明月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樹梢。

顧意梨站在床頭:“陸淩驍,我是你的妻子,你受了傷,我留下來照顧你是應該的。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或者不想讓我照顧你,你大可以直接說,我也可以馬上就走。但是走之前,我要先提醒你一句,現在醫院外麵還守著很多記者和你的粉絲,要是我被他們攔下來了,他們問我什麼,我也會直接回答,不會撒謊。”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有記者和粉絲追問她,她會告訴他們她是被趕出來的,是陸淩驍不需要她。

她的潛台詞陸淩驍聽懂了。

他隻是想不明白,她什麼時候也學會用威脅他的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陸淩驍緩緩闔上眼睛,連日來不眠不休的拍攝幾乎掏空了他的身體。

他不想和她發生爭吵,尤其是在這醫院裏。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他淡聲說,聲音透著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