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事情就是這樣。”
大燕皇宮,鳳鸞殿,燕水寒靠坐在長榻上,聽夕瑤嘴裏講述著今早發生在父皇寢宮的事情。
今天一大早,東流郡王蘇淮便火急火燎的進宮麵見皇上,不知道和皇上說了什麼,蘇淮走後,皇上立刻將大皇子叫去狠狠訓斥了一頓。
一直以來,蘇淮都是大皇子一派的骨幹,向來是維護大皇子的,可是今日,他和皇上說了一番話之後便立馬害得大皇子遭到訓斥,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有人甚至猜測,蘇淮會不會已經倒戈向了六皇子,今日麵聖,其實是向皇上告大皇子的狀。
外人對這其中的關係百思不得其解,但燕水寒卻知道,確切的說,這皇宮裏但凡有點權勢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消息。
蘇淮沒有倒戈,也沒有告大皇子的狀,他甚至都沒有提到大皇子,他進宮隻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國師是邪修。
是的,早上服侍皇上的小春子就是這麼跟夕瑤說的,蘇郡王見皇上的時候,皇上才剛起來,小春子正在服侍他洗漱,他說蘇郡王進來說完這句話之後,皇上本來勃然大怒,可沒一會兒臉上的怒氣就消失不見。
還笑著對蘇郡王說,不知道他從哪裏聽來的謠言。
蘇郡王本來想解釋,可皇上卻以要處理朝政為由將他打發了出去。
據說蘇淮走後,皇上的臉色很難看,立刻便將大皇子給叫進宮訓斥。
腦海裏回味著這些事情,燕水寒的眼神從迷惑漸漸變得清明。
“聽說昨晚,六哥就求見過父皇一次?”
看著另一旁的籙竹,燕水寒問道。
“回殿下,據說昨晚六皇子喝醉了酒,深夜求見皇上,拉著皇上胡言亂語的說了一通訣別的話。”
籙竹說道。
燕水寒點點頭,眼波流轉,頗有深意。
這其中因由,她已經差不多理順了。
“看來我這個六哥,心機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深沉。”
燕水寒自言自語道。
“殿下為什麼這麼說?”籙竹和夕瑤對視一眼,不知道燕水寒為何突然說這樣的話。
在她們看來,這兩件事情似乎沒什麼聯係。
看了兩個婢女一眼,燕水寒目光中含著一縷笑意。
“六哥的人去郡王府搶走了孟青菡,他勢必猜到蘇淮不會善罷甘休,便故意跑到父皇麵前說那些看似真心,實則虛偽的訣別之言。
如果今早蘇淮不去找父皇,那麼父皇隻會以為昨晚的話是六哥酒後之言,可是蘇淮今天去找了父皇,並且直言六哥的師父是邪修,你們說,聽到這話,父皇會怎麼想昨晚的事?”
燕水寒反問兩人。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中帶著疑惑,沒一會兒,夕瑤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好像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這是六皇子故意的。他昨晚才在皇上麵前哭訴,今早就被人進宮告狀,在皇上看來,必定是有人要害他!
如果皇上這麼想,那麼他就會認為昨晚六皇子之所以要說那些訣別之言,其實是在向他暗示什麼。”
聽了夕瑤的話,籙竹隨即也想通,神色不由驚訝。
“不錯。”燕水寒讚賞的點了點頭。
“現在奪嫡之爭越演越烈,大多數以前還企圖爭太子的皇子們都紛紛放棄,明言不再與大哥爭位,隻剩下六哥還對太子之位割舍不下。
我原以為,他不過是強弩之末,卻沒想到,他不但冒出來一個修為高強的師父,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設這樣一個圈套來坑蘇淮和大哥。
父皇以為大哥在搞什麼小動作,將他罵了一頓,蘇淮雖然沒被罵,但我想,父皇心裏必然已對他極其不滿。”
燕水寒猜測道,一邊說著,她手放到榻邊,輕輕敲打著榻沿。
籙竹和夕瑤互相看了一眼,都沒說話,她們知道,這是公主在思考對策時才會做的動作。
她也許在幫大皇子和蘇郡王思考對策吧,到底是一家人。
“去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