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月悄悄攬住桔裳發抖的肩膀,在她耳邊小聲道:“別怕,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心裏不由叫苦,真是有狗屎運啊,穿過來先是遇見天下第一渣男,現在又是山賊……腦子裏迅速勾畫著逃跑的方案——她還沒天真到會認為車夫會在這幫山賊麵前,不泄露她和桔裳的存在。
車夫渾身哆嗦著:“英雄饒命。車裏是些……是些素菜,和兩位姑娘。”
“哈哈,姑娘在哪裏?快出來讓本大爺瞧瞧!”
得,這下不用想怎麼逃了……
南宮璃月迅速掏出先前老板娘送的胭脂,在不明所以的桔裳臉上扣上幾塊醜陋的紅斑,拍打著身上的衣服,南宮璃月拉著桔裳從素菜堆裏爬出來站著。
“就是他們?”
車夫趕緊點點頭:“是,就是她們。”
慢慢抬起頭,傲然看著山賊頭子:“找本小姐什麼事?找死也不用這麼樣啊?”
忽然那山賊頭子手一鬆,鞭子掉落在地上,眼中流露出驚詫神色:“怎麼是你,南宮小姐?”
“嗬,你認得我?不過我不認得你。”
“南宮小姐,你不能翻臉不認人,你以前讓我幹的事,我都幹好了,最近軒轅墨又到處的抓我,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紅衣,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沒有記憶呢?”桔裳莫名其妙,不明白小姐此刻怎麼又叫起了自己的舊名字。
山賊頭子拉下黑紗,露出一張粗陋的臉,看著南宮璃月:“我是奎老大,南宮小姐再想想?”
南宮璃月微微一笑;“記得,記得了,是奎老大啊!”
“正是正是。那南宮小姐下步我該怎麼做?”
“不用怎麼做,按兵不動就可以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庵子裏了,省的到時候被無心之人聽了去。你現在什麼也不用做,到時候我會聯係你的。”說著從右手的手腕上,碼下一個成色上好的翠玉玉鐲,遞給了奎老大。
“希望你暫時不要出現,以免軒轅墨抓住你,後果我就不敢擔保了。”輕柔的一笑。
奎老大眼裏露出陰狠之色,他知道南宮璃月要過河拆橋了,但也不能立刻撕破臉,畢竟南宮璃月是他現在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手一指桔裳:“把她留下做人質!”
桔裳嚇得直抖:“不……不要啊小姐……”
南宮璃月冷冷一笑,“不行。她跟你走了誰伺候我?再說紅衣是我從小調教的,我可不舍得給人。”
奎老大忽然嘿嘿樂了,黃板牙上滿是令人作嘔的牙漬:“南宮小姐放心,我會好好待紅衣姑娘的。我好歹也是個頭兒,以後保準讓她吃香的喝辣的,你就放心吧。”說著粗魯的捏起桔裳的小尖下巴,想仔細看她的容貌,“喲!怎麼長成這樣!跟猴屁股似的!——唉,算了,好歹是個女人,能生兒子就成了。”說著就要把桔裳拖走。
“小姐,小姐救我!”桔裳死命掙紮著,眼含淚水看著南宮璃月。
南宮璃月趕緊給她使眼色,心想壞了,別哭啊,再哭就露餡了……
“紅衣,你就跟了奎老大吧,你這樣的身子,奎老大肯要你是你的福氣。”
嘎?桔裳和奎老大都愣了,桔裳更暈,不明白南宮璃月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奎老大先反應過來:“就是就是,你看你主子都點頭了,你就老老實實伺候我沒你虧吃。再說就你這滿臉胎記的猴屁股臉,也就我不嫌你。”說著又要拉桔裳。
“嗯,奎老大。”南宮璃月猶猶豫豫開口,“看你也是個性情中人,有些事情我還真不忍心讓你蒙在鼓裏。”
“什麼事啊,南宮小姐?”奎老大一頭霧水。
“紅衣臉上的,不是胎記,而是——花柳斑。”
“花柳斑——”奎老大嘴角抽了抽,臉色開始變綠。
“嗯,是的,就是花柳斑。”南宮璃月作痛心狀,“我剛從家裏出來時,身無分文,身子又差。紅衣為了賺錢,就把自己的童貞賣給了一個行商,哪知道那人竟然有嚴重的花柳病……紅衣啊,我可憐的紅衣……”說著流下淚來,“幸好奎老大不嫌棄,這真是紅衣天大的福氣!”
南宮璃月滿嘴跑火車,她知道古代管性病叫花柳病,性病的話呢,隻有梅毒二期的時候,會在腰上現出玫紅色的玫瑰疹。略有醫學功底的她,也隻是在父母的醫學書籍上看到過圖片,沒有見過實物。慌亂之下也隻能憑記憶胡亂畫畫,不過她相信在這消息閉塞的古代,憑這個也足以騙過眼前這文盲了。
果然,奎老大的臉徹底垮了,忙不迭躲瘟疫似的丟開桔裳的手。“那個,南宮小姐啊,剛才是我奎老大一時鬼迷心竅,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紅衣姑娘溫婉賢淑俠肝義膽,高攀不上
高攀不上。我帶兄弟們先回去了,南宮小姐咱們後會有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