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走過來用食指和中指在我眉心彈了兩下,說道:“隻說對了一半。所以我才說你就是個‘外行人’、‘半吊子’,基於現實的推論終是會偏離原本的事實。就算所有的線索擺在你勉強,你也能夠編出另外一個故事。”
“這、”這樣也是一種才能!我差一點就說出了這一句話。但是顯然這對於偵探來說是一個相當沒有用且反而會妨礙推理的一種能力。
“說不定寫故事才是你的天職呢。”蘇晨光拋出一句嘲諷的話。
我轉過頭不去理他。
“你真是越來越容易生氣了。”他伸出手繞過我的肩膀,幾乎強行將我的臉貼到他的胸膛,力氣之大讓我甩也甩不掉。“你看,這個空蕩蕩的。這些箱子看上去一模一樣,但是每個箱子都是不一樣的。”
“那裏不一樣?”
“擺放的位置。”
我都快被他氣炸了,這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地方誰不知道啊。
“不要這麼凶地瞪著我嘛。”蘇晨光擺擺手,說道:“你還記的陳光中所說的話嗎?他說:‘寶盒被盜了。’按照你的說法,那麼寶盒不是被偷了,而是拿不出來了。”
“對哦,如果寶盒沒有被偷,他幹嘛花這麼大的力氣讓我們去找出來。”
“很好,你終於有一點點開竅了。現在,我命令你作為我的助手跟著我行動。”他指著我的鼻子說完,又對李思琪他們說:“這個家夥交給我就好啦,你們去做你們要做的事情吧。”
李思琪和小英麵麵相視,然後思琪對蘇晨光點點頭就帶著小英出去了。
“喂!”我生氣地甩開蘇晨光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就不能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嗎!”蘇晨光就像是一個受不了學生愚鈍的老師,生氣地跺了跺腳。“為什麼常常有事實擺在你的麵前你也視而不見,反而把所有深藏的事情費盡心思地挖掘出來然後不負責任地搞得亂七八糟的。”
“你這一臉正經地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會現在和你吵架的,眼前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做呢。”
我悶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好了,我們暫時休戰吧。”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提議道。我想甩開,但是他抓得很用力。我迎麵直視他的眼睛,他的語氣軟了下來。他說:“我真的很想搞清楚這件事情,在這裏我實在找不到其他人幫我了。”
“好吧,”我說,“我試試看。”
“嗯,謝謝你。”
“不用謝。”
*
8.黑色的房間
在一起參加數學競賽的那段時間裏,我和蘇晨光製定了一種隻屬於我們的“莫斯密碼”。那是一種根據字符的頻率或權值進行編碼的算法,每個計算機專業的學生都會學的一種算法。出於興趣,我和蘇晨光根據“哈夫曼編碼”的方法製定了一套“密碼”。
但是由於這個“密碼”不僅繁瑣而且除了自娛自樂外沒有任何的用處,我們也漸漸忘記了這件事情,更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情。如果告訴別人,大概他們也無法理解創捷一套密碼的樂趣。
剛才他在我的眉心用食指和中指敲了兩下之後,我便想起了這套被我們遺棄的“密碼”。我知道蘇晨光會繼續用那套密碼跟我交流的,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他要說什麼,所以隻好接著他的話和他拌嘴。
我知道自己一個琢磨他心裏想什麼都沒有用,所以幹脆不去想,隻要跟著他的步調走,不久之後就能夠知道他想要做的事。
“謝謝你。”
“不用謝。”
簡短的對話之後就是一陣沉默。蘇晨光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小型的放大鏡,仔細地觀察周圍的痕跡。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會兒嚴肅,一會兒微笑地在這個房間轉悠。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說:“好了,這裏沒有什麼更多的發現了。”
“哦,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
“嗯,在你們進來之前,還有一個人進來過。”他一邊走,一邊低頭說道:“這個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腳上穿的是一雙PX私人定製的皮鞋。”
“他穿什麼鞋子你都能看得出來啊?”
“PX是本地的一個品牌,隻做定製的衣物,他們的鞋子最容易辨認的地方在於鞋底會有人工繪製的特殊花紋。這種花紋稱不上多複雜美麗,但因為是人工繪製的所以每一雙鞋子都有不可複製的特點。看來,隻要我們找到這個人就能夠得到更多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