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燼又問:“那如果那人,和我有血緣關係呢?”

星霧愣了一下。

這一刻。

她隱約明白了什麼。

“那人怎麼對你,你就怎麼對他。”

“懂了。”帝燼的唇邊,重新綻開笑容,“多謝師父指點。”

別人怎麼對他,他就怎麼還回去。

敲碎自己的骨頭?

那他就敲碎對方的骨頭好了。

挑斷自己的經脈?

那他就把對方全身所有的筋脈也挑斷好了。

挖走了他的內丹?

那等日後想見,他也把對方的內丹給挖走得了。

有句話叫什麼,以牙還牙,以手還手,無需留情。

既然那缺初對自己動手的時候,從來沒有顧念過親情,那今時今日的自己,也大可不必顧念。

他最重要的人,唯有師父。足矣。

從這一刻開始,星霧也沒有再問任何和帝燼的親生父母有關的事情,她猜得到,那個答案,非常殘忍。

*。*。*。*

星霧和帝燼二人,在桑城內溜達了一整。

額。

用溜達不太準確。

是調查了一整,順便溜達溜達,逛吃逛吃,四舍五入,約等於二人世界的約會。

等到了傍晚時分。

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西下,邊的火燒雲,十分熱烈。

不僅把空染成了紅色,還映照地滿城地桑樹葉子,越發鮮豔如血。

回到客棧的時候。

正好碰上了瞎眼老太婆,正推著一個木製的輪椅,在客棧一層的院子裏。

輪椅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看上去三四十的樣子,骨瘦如柴,他的腿已經斷了,麵容枯槁,眼窩深陷,眼眶之下有很陰鬱的黑圓圈,看上去怪嚇饒,一看就是常年睡不好覺的重度失眠患者。

輪椅上的男人,一看就是病入膏肓,油盡燈枯的麵容。

“娘,停一下。”

路過庭院中央,那顆年份最久的桑樹時,中年男人發話了。

他的聲音,也很沙啞。

聲帶像是被剪子剪過一樣。

“別看了,不吉利。”

瞎眼老太婆覺得晦氣,因為這棵樹下,昨晚剛死了人,今上午,屍體才剛被抬走。

“娘,我想看看。”

中年男饒語氣之中,多了一絲哀求的味道,“兒子也沒幾好活了,你就隨了兒子吧。”

“胡襖!”

瞎眼老太婆很生氣,激動地不行,推著輪椅的手都在發抖,“我兒子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少扯這些不吉利的!”

中年男人隻是苦笑,他抬起頭,望著亭亭如蓋的老桑樹,渾濁的眼珠子裏,劃過一抹懷念的情緒,似乎看的不是樹,而是透過樹,在看別的什麼人一樣:“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

瞎眼老太婆抿著嘴:“都過去多少年的事兒了。”

中年男人卻仿佛魔怔了一樣,從懷裏掏出了一雙繡鞋,放在了手心裏,細細地摩挲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許,我很快就能去另一個世界陪你了。”

瞎眼老太婆不愛聽這話:“你不能讓老婆子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