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次獨立站崗(1 / 2)

頭幾次站崗,是兩人一組,一杆56式半自動步槍。端著沒有子彈的步槍,葫蘆和同崗學員好奇試著步槍上的刺刀,究竟有多大威力。朝向一株杉樹幹,猛刺數搶。刺刀深刺到樹皮裏的樹幹,兩人一起往外拔,拔出的刺刀確實完好如初,應驗了前兩位站崗學員的測試。刺刀和槍支都很堅固,盡管這是一杆掉了漆沒有琺琅光澤的老槍,不知道被曆屆學員們玩過多少歲月了。確實可以信賴的殺人刺刀,匕首短刺在槍頭,身著軍裝在部隊,葫蘆可聯想到拚刺刀時的血肉橫飛勇猛搏殺,勇士行為可以仰仗手中在握鋼槍。海軍沒拚刺刀訓練,陸軍兄弟一定少不了這一項,這個缺項有點遺憾,不夠古典傳統。

葫蘆心想這杆槍是冷兵器與火器的結合,在刀光劍影的電影場麵無數次出現耍刺刀,哪天說不好自己也要耍一通刺殺。軍人的職業不就是玩命殺嗎,不敢拚殺,算啥軍人呢。看電影裏那麼多搏殺鏡頭,誰會拚殺,誰就活命。“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拚刺刀看誰拚得好”“刺刀閃閃亮”等歌詞,不是在腦子裏轉悠。倆位頭一次站崗的書生,在哨位上可以持槍身臨其境體味戰場的廝殺的一點擦邊感覺,挺好玩。

後來,是獨立站崗放哨,輪流值班,有效的武器是沒有子彈的步槍。

當兵站崗,在城市裏好像沒有啥,如果在鄉村包圍的軍營,在夜幕下,在沒有照明環境中,在周邊敵情複雜的軍營裏,在軍營的一個偏僻角落就感覺不同了。

葫蘆一個人站立在一個崗哨位置。四周非常安靜,輕微的小風陣陣襲來,四月天,草木隨著氣流抖動著枝葉,嘶嘶唰唰發出一陣一陣的音響。眼前是老虎山那高大的身軀,在山間的霧氣中,影影綽綽,欲有騰雲之勢。營房在遠處的樹叢中,幾盞昏暗的燈光眨巴著困乏的眼睛透過濃密的枝葉。

這時,在葫蘆的身邊不遠處有輕微的與四周不合拍的動靜。葫蘆馬上蹲下,槍口刺刀對向異樣聲響的方向。

好一會,沒有動靜,借助星空和微弱的月光也見不到任何可疑目標。咚、咚、咚、咚,葫蘆聽到的是自己的心跳,越發緊張。於是左手端槍,右手輕輕從衣兜裏掏出手電筒,將右手向右側平伸瞄向可疑方位,按下開關按鈕,一束亮光照去。什麼也沒見到。於是關閉電筒,把電筒放入衣兜,一個持槍側滾翻動作,換了一個體位。臥倒在地,繼續嚴陣以待。

葫蘆確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誤,雖然白天訓練很累,但是站崗放哨時,還是非常有精神,因為知道此時此地沒有誰能幫助自己,完全靠自己的能力來應對四周的情況。

時間在分分秒秒中移動,突然在視線的前方約5-6米又出現了一撮草葉晃動,眼前是一片草坡地,從葫蘆的視角看去,天空與草地有相交線,葫蘆在下方臥姿守候,可以看到疑點處的變化。葫蘆繼續觀察,不動聲色,心想,這回我要看清楚,是啥東西如此詭秘狡猾。

葫蘆的手心開始出汗,心跳加速。黑暗中,一切又都平靜了。葫蘆已經耐不住了。心想能有什麼了不起呀,老子的搶沒有子彈,有刺刀呀,我倒要看看你丫挺是個啥玩意。

於是輕輕爬起來,端著搶、彎著腰向疑點走去,剛移動了兩步,眼前一個黑影棍棒似的物體從地上竄起!——唰唰唰,飛速而去,瞬間消失。那棍棒模樣有一人長,直立著消遁了。葫蘆立刻追去,草甸上什麼也沒見到。

葫蘆像見了鬼一樣,渾身雞皮嘎達。確認周圍沒有任何異樣,才鬆了口氣。換崗時,葫蘆把情況告訴了下一班的學員,那位學員聽了之後,也很緊張。但是還好,葫蘆已經排除了敵情,那哥們接崗後不多時,天已漸漸發亮,一切都不會感到緊張了。

早上起床後,葫蘆把情況告訴了班長,班長如臨大敵。

班長就此事馬上向區隊長彙報,區隊長向中隊長彙報。早飯後,中隊長、中隊指導員、區隊長、班長、葫蘆五人來到現場探查究竟。

現場轉了一圈,啥也沒看到。大家覺得,葫蘆腦子進水啦。於是,指導員把葫蘆帶到中隊部,開展了思想教育工作。無論怎樣申辯,指導員都堅決不相信葫蘆的描述。認為,葫蘆已經有錯覺或者幻覺,並可能有某種心理疾病。尋問了,家庭成員是否有過精神病曆史,是否心靈受到過嚴重摧殘,是否談過戀愛,有失戀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