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天的海灣裏,雖沒有結冰,但由於沒有暖氣,中午飯後許多人為了取暖,來到籃球場邊上的小平房的石階上坐著曬太陽,看著精力充沛不願午休的籃球愛好者們的穿梭跳躍,08艇正在與05艇比賽。
身子被暖洋洋的太陽曬著,許多蒼蠅伴隨著大家一同享受著溫暖,它們在人們的身上慢慢爬著,速度很慢地爬動著,在人的身上速度很慢地飛起落下,在身後房子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布滿一大片。
05艇來了一名新兵,北京雷達兵高個子灌球高手,使得本來已經日落西山的該艇籃球隊成為了08艇的強勁對手。老莊和老黃決心在退伍前打掉他們的銳氣,徹底鋪墊好08艇的尊嚴。召集了所有08艇的籃球幹將,決意來一次下馬威,從心裏徹底打垮05艇的銳氣。本艇另外四名隊員是袁艇長和齊鳴、吳征、莫宇。莫宇與齊鳴都屬於坦克型隊員能夠橫衝直闖,以身板粗壯的優勢死盯住05艇導彈發射部門長,他是對方的第二主力,合肥人、黑乎乎牛逼哄哄,走起路來晃來晃去的一名籃球老手。老莊和老黃利用他們高個子打造空中優勢,嚴守新秀灌籃高手,兩位老兵采用不斷循環上場,用始終亢奮有力的人防聯動來保駕本艇新秀吳征進球。吳征中等身材南京幹部子弟,平時不言不語特別愛打籃球和悶頭主動打掃晾台樓梯衛生,天天輪掃把做好人好事,他與艇長左右前鋒兩路投球主攻,倆人都是中等個頭,彈跳力很好,投球進藍率高。
拉拉隊以王越和北風為首,他倆把08艇的能夠窮喊爛叫的大嗓門都聚集在場外助陣。這樣的場內外布局很有效力,幾乎沒有05艇發揮優勢的機會。08艇靠車輪戰法頻頻換人壓製住了05艇的氣勢,吹哨子的是06艇的艇長,他幾次漏吹了05艇持球走步,被場外的王越和北風看出來,率眾起哄後主動放棄了裁判。他搖著腦袋把哨子遞給了07艇的指導員:
“08艇今天太較真了,場內場外都要逞英雄,我還是回去睡午覺吧。”
“你們這幫家夥,太計較裁判了,這又不是國際大賽,太不給老艇長麵子啦,真不像話! 我聲明在先啊,老子是南田島一級裁判,別給我惹麻煩,我的哨子可沒有商量啊。這比賽不是贏天贏地,尊重裁判第一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場外一片哄笑:“指導員,要火眼金睛別看走了眼啊,哈哈哈哈哈”------
齊鳴和莫言由於體量沉重,三次撞開了對手第二主力。最後一次,齊鳴一扭胯轉身投籃,把對手撞趴在地,手搓地麵流血負傷,完全無法繼續戰鬥。隻得下場換人,於是乎05艇背到家,幾乎是看著08艇不斷頻頻進藍,沒了士氣。
在一旁觀戰的老政委很感慨:“08艇生龍活虎呀,支隊比賽爭取讓這幫家夥上去拚拚。我們中隊多年沒有出人頭地啦,代表咱們204與支隊好好較量去,我看這勢頭不錯,拿個好名次應該沒問題。”
“組織高手混合聯隊不成嗎,從各中隊選拔幾名高手隊員,跟支隊拚還不成嗎?”葫蘆問老政委。
“那可不行呀,正式比賽不允許混合隊,必須是在冊的艇員組隊。推廣基層軍體,不能用你說的來比,普及基層體賽,可是有標準的。”老政委沒看著葫蘆,回答著。轉臉問葫蘆為啥不上場去,你這大個子?
葫蘆樂著說:“我玩不好這玩意,休閑還成,比賽不成。喜歡看比賽,喜歡助威起哄,看比賽比打比賽更開心。”
“我說你們倆個大個子,將來老黃老莊走了,你們倆可要好好頂替他們,別讓你們08艇水平下滑呀!”老政委看著葫蘆和身邊的北風說。
“放心吧政委,我們是預備隊員,我們艇上一大批預備隊呢。您可不知道,我們要是一出場,絕對南田島找不到對手了。哈哈”北風咧著大嘴抱著葫蘆的肩膀一點不含糊。
“那就好好練練吧,不過你小子的手風琴彈奏可是重點科目,別把你那金貴的手指頭打壞掉,我還要等你的樂器小合奏跟兄弟部隊搞幾次比賽呢。你可要加緊點,春節有幾次彙演活動,到時候你等我通知,我們大隊要抽出一個文藝演出隊去參加巡回演出呢。”
“那好呀,恭候您的通知。去哪呀?政委。”
“去的地方不少,有支隊、有定海,可能還會去象山、寧波與地方合練合演。你將來可能是個滿天飛,為我們中隊當友好使者,四處演出。你要做好思想準備呀,小子。”
把北風樂開了懷,看來他的手風琴將帶來了許多機遇。
葫蘆很羨慕自己身邊這位將會到處亂飛的業餘文藝工作者:“這可不錯呀,北風真有你的啊!”
“嗨,這有什麼呀,我都習慣了。中學就這樣,到處演出,也就是到處走江湖而已,賣唱走藝又不是什麼正經事。你別以為這樣有多好,吃苦受累的命,成不了什麼大事。”
葫蘆鼓勵他:“那多長見識呀,交得朋友多,還有不少機會見到文藝女兵吧,這可是我們島上找不到的冷門呀。”
“瞧你丫往哪想呀,靚女都在專業隊裏混,輪到我們開眼的那也就是些殘根剩飯了。葫蘆,我可聽說你丫豔福不淺呀?”北風小聲對這葫蘆很詭異地說。
“你說啥呢?我有啥豔福呀。你別轉移話題啊。”葫蘆心說,你知道個屁呀。
北風向葫蘆擠咕了一下他的大眼睛,小聲問葫蘆:“是不是你跟支隊醫院裏的一個護士不錯呀?”
葫蘆說:“你聽誰說的,沒那事。”
“我告訴吧,跟你同屋住過的那位病友是我哥們兒艇上的,我哥們兒來信時已經告訴我了。都傳開了,說你們南田島的一個信號新兵豔福不淺。把那邊的好幾個四個兜的幹部都惹急了,他們就等著見見你呢。你跟人家可要決鬥了! 我可告訴你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那名護士是個有名的軍花,都在幹部們的搶奪目標中呢。你可要小心點,別樹大招風找麻煩。”
“你這話當真?那護士叫啥名?”葫蘆還在負隅頑抗,心裏有點緊張了。
“走,咱們往那邊坐坐去。”北風和葫蘆拉開了與大夥的距離,坐在一個角落裏接著說。
“我說葫蘆,你還不信我呀,咱倆誰跟誰呀。那護士姓聶對不對?”
葫蘆一下子就暈菜了,似乎雞巴蛋子被人家攥住了一般:“我說北風,你咋就跟蒼蠅死盯著狗屎一樣,那麼精確快速呀。你那戰友也夠神通廣大的,真有你們的。不是成了間諜了嗎?我們其實啥事都沒有,你聽的都是謠傳。我和她是醫患關係,人家在我發燒時照顧了我,那有啥節目呀。你也不看看,我是那種沾花惹草的人嗎?你可別以訛傳訛,把我這片清淨地搞成了汙泥濁水呀。我已經被陷到了泥潭裏了,半年禁海上石浦。你要打落水狗,我可就淹死球了啊。我可告你,別讓哥們再倒黴了啊,不然非死在這裏不可。這話要是在咱們這裏傳開,我豈不是完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