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訓練團
牛帥與師傅和方排長一早就乘坐卡車到金華采購，順道去方排長家裏看望方排長的老父親。老人家突然心梗發作，已經在金華醫院得到及時搶救後回家養病。
“老家夥太認真，他最近的工作過多，幫助一位身體欠佳的老師代課，連續一個多月經常熬夜。我勸他把代課事情交給年輕人，他不放心，硬要自己來。”伯母一個勁嘮嘮叨叨，責怪丈夫不聽話勞累過度。
“您可要好好休息啦，好好養著，聽家裏的勸告，您是頂梁柱呀。”師傅雙手攥著方老師有氣無力從被子裏伸出的一支手，俯身安慰道。
方老師半躺在床，用很大的氣力發出很小的聲音說：“謝謝你們來看我，太麻煩你們了。我沒事的，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爹爹，您別著急，好好養著會好的，我會常來回來看您的，這錢您收著，讓媽媽給您多買點好吃的，好好補養身體。”方排長把一個部隊牛皮紙信封交給了老爹。
牛帥很恭敬地向方老師鞠了半個躬，走上前來也握握方老師那隻放在被子外清瘦無力的左手：“方老師您別著急，慢慢養，會好的。我爺爺71歲也得過這病，嚴重突發心梗，做了大手術搭橋後兩周就下床走道，慢慢就一切正常了。現在他和正常人一樣。沒事的，您沒做手術，說明身體還不錯。好好養著，以後注意多休息，找一位郎中吃些中藥配合西藥雙管齊下，別著涼，吃的淡一些，沒事。”
三位方家姑娘圍在床邊站著，見牛帥很貼切的問候，更加確信病臥在床的老父親會很快好起來，露出了笑容。大姑娘金雙穿著一件掐腰緊身無數小白花圖案紅底的中式棉襖，她用雙手把鬢發向後一推，清秀的臉上那雙水淋淋的眼睛看著牛帥問：“牛大哥，壇子、老蔫、葫蘆他們有信嗎，他們情況怎樣，都還好吧？”
牛帥覺得把自己稱為“大哥”似乎有點太可氣了，她和自己同歲，也就比自己小4個月。這在方排長如數家珍般不停地在車棚中數落三姊妹的介紹中，早就牢牢印記在大夥腦袋裏了。估計是上次我向方排長轉達謝絕倆人的關係後，她也在設防，有意拉開彼此距離。
“他們全都來信了，都是通過我這個中轉站相互取得聯係的。他們都挺好，都很開心，忙著呢。”
二姑娘金鳳連忙說：“那你講講他們來信說了些什麼吧，我姐總在惦念他們，尤其是壇子哥。”她說完用笑臉對著姐姐擠了一下右眼。
“瞎說什麼呢，快別麻煩我們小牛了，他一想到三位哥們就不開心，這兩天好不容易剛好起來，臉上有了笑容。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以後再說吧。”方排長瞪了二妹一眼，打斷了妹妹們的興頭。
在方排長看來，牛帥如果說多了壇子的情況，會使得大妹有負擔，畢竟壇子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需要暫時回避，免得大家聽了之後都會為壇子的處境感到有壓力。可能自己這個大妹真是從心裏在惦念著那位遠在千裏之外的壇子，就壇子目前的處境和發展前進來判斷，已經沒必要讓自己的小美女一般的大妹子去花那麼多心思去惦念去接近他了。
方排長是很講求實際的人。
“是呀，壇子的部隊軍事機密級別高，不便多問了，他挺好的。”師傅接了一句。
牛帥聽出來兩位大哥在有意回避，明白幾分其中的緣由，就很放鬆的樣子說：“是的，他來信很簡短，沒說多少實際內容。他很忙，他在信裏問候了你們全家，祝大家愉快！”牛帥隨口而出，編了個瞎話，想用善意的話語糊弄一下滿屋的熱心腸們。
“他沒有問候我姐嗎？”老三金英很認真，瞪著神光閃爍的眼睛，仰頭看著牛帥。小家夥人雖小，腦子很快，直來直去。
這話問得到位了，畢竟壇子在信中根本沒有提到方家任何人，是牛帥在自己臨時發揮。
牛帥這幾個月來的文書經曆，沒有白幹，他很從容自若答道：“問了，當然問了。他說假如有機會探家出差一定從這裏路過，看望你們和你姐。他一直回味著咱們那次相見時候的那頓豐盛的午宴，味道可好啦。那道火腿菜令他終身難忘。哈哈哈哈哈，我們這位壇子可懂得美食啦。”
“是嗎？能有這麼多細膩的回味，真不太像我們壇子哥哥，倒是很像你和另外兩位大哥的特點。我發現牛哥今天很會說話了，上次來可不這樣呀。”大妹金雙有點話中帶刺，斜著她那粉紅的臉頰上兩道彎曲秀眉下的明眸力眼，盯住牛帥的雙眼，似乎要看到他瞳孔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