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向就位點
告別陰雨連綿，風爽豔陽。仰首嶄新軍旗，葫蘆拴好旗繩。中隊長在駕駛台看了一眼正待起步的其他三艘艇，命令：準備啟航。艇長看了下表：葫蘆，發信號請示離碼頭。
四艘艇莊重駛出，每艘艇導彈在肩。緊張與興奮都掛在每張臉上，四枚有戰鬥部“冥河式”上遊一號艦對艦導彈壓艙，降低了5108吃水線，主機比平時顯得有點吃力，軍港被推向身後，峙、和平、雙、棺材四個漁村小灣在右舷遠處劃過。
“洞拐海區目前海情如何？”中隊長有點焦慮，本艇四彈滿載，另三艘各兩枚，相對輕鬆。
“問問指揮艇？”艇長提示性詢問。他不知中隊長是否在自言自語。
“算啦，別問了。”
指揮艇上有大隊長和大隊參謀長。此行有規定，發起進攻前無線電靜默，盡量少發送燈光信號，可使用旗語。旗語不便此刻使用，艇速快，間距大。
姬副艇長安慰中隊長：“放心吧隊長，預報今天二級海情，沒事的。再說啦，我們挺剛出塢，所有設備都是頂呱呱，棒著呢。”
“我擔心的是魚雷艇，假如出現三級以上可就麻煩了。配合起來有難度呀。”中隊長從姬副艇長手裏接過一根煙，在拇指甲上磕了磕，點上火。
艇長問：“計劃他們先，我們後，岔開時段了，他們跑得快不會妨礙我們吧？”
“嘿，說不準。萬一他們遇到大浪，可能會更改發射間距，攻擊後脫離目標間距不足，我們看得請嗎？你們雷達全是新手，我捏著把汗呢！咱們四彈兩組齊射，放彈率高出別人一倍，誤傷風險比他們大呀。”
“咱們壓力最大。”隨船的基地導彈參謀終於說出了心裏話。
已見遠處一個龐大艦隊在青灰色煙霧中，此艦隊與導彈單艇編隊相向而行。影影綽綽有十三艘，最遠端是兩艘掃雷艦，兩艘獵潛艇，其後是導彈驅逐艦，兩翼後側是導彈護衛艦，護衛艦左右單側各一艘獵潛艇，隨後是兩艘登陸艦，兩艘輔助船。他們慢騰騰已經接近演習海區，更遠處的島嶼已在海平麵朦朧水天之間。
葫蘆立刻想到應該還有潛艇，隻是沒見到。
昨晚動員會上，剛得知本次軍演代號為：紅旗飄揚。
演習口號為：解放寶島。
目標：東海某海區海域某島。
參演兵種：海、陸、空。投入人員裝備：參演人數兩千餘人，水麵艦艇和水下潛艇若幹，海軍東海航空師有戰鬥機、偵察機若幹，空軍轟炸機若幹，南京軍區陸軍若幹乘海軍登陸艦及登陸艇若幹赴往演練海區。
演練時間：兩日。火力覆蓋：空中、水麵、水下、地麵。
總指揮：總參首長和東海艦隊司令員。
前麵導彈指揮艇開始提速，隊列成菱形舒展。此刻，天上出現首批次飛機，是戰鬥機在中空掠過飛向島嶼，有六架。
葫蘆：“米格”
基地導彈參謀望著天空：“仿米格，是國產殲-7，這是不錯的國產戰鬥機，速度890公裏、小時超音速2倍。”
葫蘆：“有導彈嗎？”
“有，攜帶2枚空對空。我們聽說前些年在南海上空層遭遇過美國F-15，有過較量，雖對方性能遠超過殲-7，有6枚導彈，各種性能強大，但是可以出現意想不到的對戰結果，雙方各打掉了一架，換了個平手。空戰不是全看武器性能，人的因素更重要。”他說完，見沒人繼續接他的話茬，他就不在往下說了。
葫蘆有點不服，難道武器優劣論被否了？f-15可是當時世界頂級戰鬥機呀。葫蘆沒之聲，艙麵上大家似乎都在看中隊長的反應，他似乎對空中話題沒興趣，兩隻炯炯有神的老眼始終在海麵上。
接著又有三架飛機向東飛去，速度較慢，但由於距離較遠看不清機種。
“偵察機還是戰鬥機？”葫蘆問姬副艇長。
“應該是偵查吧。速度夠快的，能看清下放動靜嗎？”葫蘆見大家仍然都沒做聲又說了一句。
“搞不清楚，那是天上的事情，我們看好海上的動靜吧。”中隊長接了話，他的聲音中有一種很威懾的力度。
“快看魚雷艇上來了。”葫蘆手指左舷，同時端起望遠鏡。這是葫蘆管產的區域，與此同時
中隊長、艇長、副隊長、基地參謀四人的望遠鏡同時對左前方觀望。
非常快的六艘魚雷艇排成一字縱隊，斜插入大艦編隊向前衝去，如同奔跑的獵犬穿過高頭馬隊，很快就駛向了更遠的海麵。在右舷次遠方，魚雷艇航跡前端有一些依稀可見的島礁，估計魚雷艇是要躲到那就位待命出擊去了。
海麵風和日麗的景象，沒有高大的浪湧，一些碎小的浪花泛著白色在綠色的海水中形成片的閃閃發亮的許多刺眼的光。
葫蘆去石浦時又買了一副墨鏡，托舒暢買的那個墨鏡在船塢裏的床位上一屁股坐碎了，好心痛。葫蘆戴著墨鏡出海，覺得實用其次，有範兒是真，就喜歡出海，戴著墨鏡瀟瀟灑灑名正言順。在老百姓眼裏，當時戴墨鏡的青年有點不正經，有點時髦，有點不正常。
葫蘆在海軍養成出海戴墨鏡的習慣，一直延續到回家，當時最時髦的是進口的蛤蟆鏡，葫蘆不含糊，花大價錢買了一副純進口的度水銀反光蛤蟆鏡，還帶著USS標簽，走在光天化日下穿著喇叭褲叼著煙卷牛逼哄哄，讓四鄰一位大媽背後罵道：“這小流氓，賊糊糊的眼鏡裏總瞄著大姑娘不安好心。”
都是因為五六十年代的電影裏，特務漢奸反麵人物出場戴墨鏡的多。把墨鏡的功能變成了負麵角色的道具了。隻有紅色地下工作者有資格戴這玩意兒。
視線中編隊周圍沒有漁船和其他船隻，演練海區內所有船隻前兩天已被炮艇全部清走。漁網也沒有見到，防止相互影響。
“雷達發現目標後立刻報方位。”中隊長命令。
艇長拿起有線話機傳達口令。
“雷達，明白。”施鳴的聲音從駕駛台前的擴音器裏傳出。葫蘆判斷新來的小熊在雷達戰位把露臉的差事讓位給了施鳴，或者小熊寧願當老二，他的性格屬於內向的。
同樣一個戰位，如果有兩個同年的兵，就會沒有形成梯度，從而常發生激烈的競爭關係，如果都很要強。
葫蘆端起望遠鏡，啥也沒看到，哪有目標呀，雷達真是千裏眼。葫蘆心說，如果我是雷達兵這墨鏡也就沒機會使了，還是信號兵好。既可以戴墨鏡又可以在駕駛台東張西望享受大海。當初訓練團分配自己學信號，自己和同伴們最羨慕那些學雷達的學航海的，看來到了這裏，啥都不羨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