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艇停靠向一艘黑乎乎渾圓脊背的潛艇，這是艘常規潛艇，水麵露出長度接近兩個08艇身有70米，艇脊背沒有08艇寬，但水下部分寬度與08相近有8米。這家夥在遠處很像一條黑鯰魚。潛艇的兄弟們很配合，拿出許多碰墊，全力協助沒有經驗與潛艇靠幫的08艇慢慢靠攏，直到雙方貼合完畢。
齊鳴完成係纜動作後，甩掉手套探著身子主動與幾位潛艇兵一一握手感謝。副隊長在駕駛台上看到這一幕，誇讚他很懂事有禮貌，拿起了小電喇叭揮著手，“感謝你們的幫助，感謝同誌們！”
按照盛大禮賓要求，葫蘆與施鳴、小熊、董環、老田幾人把全部旗箱內的信號旗銅鉤頭尾勾連，爬上桅杆掛起滿旗。一下子08艇就鮮亮了，每個銅鉤事前在南田已被葫蘆用砂紙伴著綠色的擦銅水一個個認真打磨過，鋥亮的銅掛鉤在成串的旗幟間金光閃爍。許多從來不使用的信號旗，招惹了大家的好奇，“這是啥意思？”“那是啥意思？”問得葫蘆不住解釋，應接不暇。
其實也都是瞎起哄，這幫人不是沒見過掛滿旗，隻是這次滿旗太不尋常了。是頭一回在上海迎接外國軍艦到訪，頭一次麵對外事活動，頭一次大家都穿上了嶄新壓箱底的第二套呢子服和各自的那雙從來不穿的第三雙新皮鞋。大家心情很好，沒事找事窮開心。
最開心的是齊鳴、王越、董環和導彈部門長老遲，這幾位就要回家裏團聚了。葫蘆也開心，頭一次要走南京路尋找瞿曼麗了。
航道上許多巨輪懸掛著各自的國旗，葫蘆成了專家，不停向大家說明國別，最多的是巴拿馬旗和希臘旗。為了識別這些國旗，葫蘆在訓練團抱著國旗圖冊沒少下工夫。
坐在駕駛台看風景的小熊問葫蘆為何巴拿馬的船如此之多？葫蘆向他解釋：
“船旗未必都是船屬國別旗，有些船隻是注冊巴拿馬船籍。”
小熊是個愛刨根問底的人，“這是為什麼呢，什麼原因呀？“
好在葫蘆在訓練團聽老海軍課下單獨輔導時說過不少有關的知識，於是胸有成竹，“注冊巴拿馬船籍有曆史原因，一次大戰期間，為了排除戰爭對航海的破壞力，美國與巴拿馬商定，各國的船隻允許在巴拿馬注冊第二船籍，懸掛此中立國旗航行受保護。“
“就這原因嗎，現在早就戰爭結束了。“
“還有關稅原因，各國在境外造船或者買船有百分之二十八的關稅，而懸掛巴拿馬國旗的船可以免稅，使巴拿馬籍更加有了吸引力。二十年代，巴拿馬通過法律創建了商業船舶注冊製度。後來，各國發現在巴拿馬注冊船籍時間短、手續簡便，而且在海洋航行中有很多便利，於是就形成了注冊巴拿馬船籍的潮流，習慣成自然。“
小熊又問，“那希臘的船怎麼也這麼多？”
葫蘆問小熊，“你是不是過去很少看《參考消息》？”
小熊說，“在家裏看不到呀，你是從《參考消息》裏知道的？”
葫蘆有點得意，“是呀，我看了好多年了，“參考”是了解世界的窗口，據參考上介紹希臘有個世界著名船王，名叫奧納西斯，有六百萬噸的大船隊，五十多艘巨輪，其中多數是油輪，世界船運排行老三。所以到處能見到他的巨輪，剛才的三艘大油輪就是他家的。
船王一兒一女，望能子承父業，對女兒溺愛有加。
五年前船王兒子在空難中受傷而死。折子使船王患病不起，三年前走人。他女兒二十四歲成了船王，名叫克裏斯蒂娜，於是她的傳奇開始。”
“這麼小就當船王了！有什麼傳奇呀？”
“那是，人小誌氣大嘛。克裏斯蒂娜三歲時，老船王重金打造了一艘世界最豪華昂貴的超級遊艇，比咱們的艇要大多了，遊泳池舞廳、酒吧、電影間樣樣齊全。就是速度慢點，論造價那是世上沒的可比，不過要論整船價值嘛，我想不一定比咱們艇高，“
“那不會吧？”
“你想，咱們艇如果四枚彈裝上去得多少錢呀？”
“奧，你是這麼算的。那絕對我們的值錢，每個導彈是兩架直升機的造價。“
“所以說呢，我看差不太多。他以女兒名字命名了這條遊艇，公主可是揮金如土，從她老爹的信托基金中每年領取八百萬美元癲狂消費。世界各地留下了她的足跡，她家的私人專機帶著她掃蕩全球，五洲四海盡顯美豔婀娜。”
“長得漂亮嗎？就好像你見過。”
“沒見過，瞎想唄，反正富人家的閨女模樣不會差，少說金發碧眼高鼻梁。”
小熊真是個鑽牛角尖的家夥，“為什麼富人家的孩子模樣不會差？“
“你想呀，富人娶來的媳婦絕對沒有醜八怪吧？養尊處優，好吃好喝能差的了嗎？再說了希臘人都漂亮，你沒聽說吧？古希臘有個規矩，出生的孩子如果不健康長得歪瓜略棗，法律規定都從懸崖上摔死。”
“這麼殘酷？”
“為了優秀遺傳嘛，這叫優生優育。“
小熊歪著腦袋眯縫起眼睛，很嘲笑的眼光看著葫蘆，“你還知道的不少呀！“
葫蘆一仰脖子吐出一口煙，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多了，“奧林匹克運動會聽說過吧？就是人家先搞得。你看古希臘的雕像，女神男神的骨架子比列多好呀，沒有一個身子長腿短的，那曲線，那肌肉絕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