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我告訴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憑什麼在這裏和我談條件。”電話那端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暴躁,淩風緊緊捏著手機的右手因為剛拔了點滴開始湧出細小的血滴。明明是很疼很難受,他卻沒有辦法表達給電話那端那所謂的親人。
“父親,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要不是當初我離家來找棲遲,你能有今日的一切?還有,之前那些榮華富貴是我媽的,而不是你那個要破產的公司的!”
“混賬!我這公司如今已經在中國都是數一數二的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想讓這麼大的家業付諸東流嗎!棲遲她有什麼好,她難道認識你嗎?你為了她你值得嗎!”
“那也比你公司那個狐狸精好一萬倍,”說著,淩風有些興趣索然,便想草草結了這個電話,“還有父親,目的達到了我自然會回去,但是回去之後,我不希望看見那個女人!”也不管電話那端的反應,淩風徑自掛斷了電話。但是很快,他收到一條消息,消息上寫著:
“你願意在外麵揮霍青春,我給你時間。兩年,兩年之後你給我滾回上海。要是我看不見你的人,我會讓棲遲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淩風隨意掃了一眼,嘲弄似得扯扯嘴角。他扶著病房外的長椅,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種疼痛好像來自心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養好呢。
他悄悄推開房門,看著裏麵熟睡的少女,欣慰得掀開被子睡在了女孩身邊……
轉眼間已是過去了一個月,淩風也真正修養得差不多了。出院那天,天氣似乎格外的好,周莊的景致似乎也是美到了極致,百花齊放百鳥爭鳴。棲遲攙扶著淩風,漫步在周莊的流水邊,兩岸古都林立,朱紅色的雕花木散著曆久彌新的芬芳。
“阿風你知道嗎,我啊,最喜歡江南的美景了。可惜啊……”棲遲有些惆悵。
“怎麼了?”淩風溫和地問道。
“我打小身子骨不算好,不能經常到處奔波呢。曾經我試過一個月去了四個地方,到最後暈倒在街上恰恰也是四次。”棲遲回憶著那些可怕的場景,那種頭重腳輕,眼前發黑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這有什麼難的呢?小遲,我替你去。每去一個地方,我都會回來一次,然後再去下一個地方。我會給你拍下最美的景色,讓你滿足心願好不好?所以,小遲就不要皺眉頭啦。”淩風笑得很柔和,他把雙手放在棲遲光潔的額頭上輕輕舒展著,“你不開心,我這個剛出院的病人可是也不開心呢。”
“那好啊,反正我們來日方長,都還年輕,有時間分離。等你遊完江南,就帶我去最美的地方,可好啊?”她把頭拱在他的胸口,感覺自己臉頰有些泛紅,少不更事的年紀,多麼開心有你。
淩風用了一年半的時間遊過同裏,浙江,南潯古鎮等等等等等。棲遲一邊修著自己的學業,一邊收著來自遠方的明信片,一邊做好隨時迎接驚喜的準備。她也勸過淩風多少顧忌自己的學習,但是卻收到了他連高中課本都已經自學完成的消息,於是她一氣之下便心安理得地放他遠去。看著明信片上各式各樣的美景,以及上麵淩風花式的笑臉,棲遲忍不住笑了。
棲遲在這一年升到高一,已經是十七歲的年紀。
這天是她的十七歲生日,她獨自一人站在家裏的陽台上。兩隻雪白的胳膊蜷在一起,懶洋洋地曬起了太陽,她的生日她並沒有告訴淩風,她想讓他好好散散心。她安靜的聽著來自樓下的潺潺流水的聲音,回顧著主治醫生說過的話。淩風的那場車禍,其實並不是那麼簡單,他的心髒嚴重受損,除了找到合適的心髒移植之外別無他法。若是找不到,他最多還能活十幾年。醫生說過,要讓他多出去看看風景,心情會好,病情也許會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