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止出了院已經有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裏，他從未找過棲遲。整日裏一個人悶在屋子裏，喝酒，睡覺。都說男人酗酒，其實很多時候，這個嗜好裏，是對女人的絕望。
而這兩個月裏，棲遲從未回過那所謂的兩個人的家。
昔日裏繁華熱鬧的大房子，如今冷冷清清，寒氣徹骨。白夜止每天都會在兩個人的照片牆那裏，一張一張撫過那些怎麼也忘不掉的記憶。
而白婷，卻一直讓白夜止拒之門外。
這天，她提著自己熬過許久的雞湯再次敲響了白夜止的家門。
應聲開門的白夜止，臉上有很深的青痕，看上去似乎是很疲倦頹廢的樣子。
“白夜止，你既然那麼愛她，你為什麼不去找她！”白婷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嘶吼，“沒有她，你就隻會這麼糟蹋自己嗎？”
“我憑什麼找她？我都那麼傷害了她了。”白夜止難得沒有對她惡語相加，隻是雙目無神地呆坐在沙發上，“我從沒碰過她，我卻那麼堂而皇之的碰了你。你說，這是誰的錯？白婷，我了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打小最怕她深愛的人欺騙她。我要是在這麼纏著她，我怕她隻會更恨我。”
“那你就這樣下去嗎？白夜止，你知不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不要我！”白婷的這一聲，聲嘶力竭。
“你說什麼？”
“啪！”門口傳來的，是玻璃墜地的聲音。
白夜止循著聲音望去，卻隻看見一片熟悉的衣角和遍地的殘骸。
“小遲……”白夜止不管不顧地追出去。
而屋子裏的白婷，卻笑得很詭異，“我為了你，不惜苟且於人，要是還得不到你，我會和你們同歸於盡。我沒有的東西，誰都別想得到。”
屋外
“白夜止，你放開我。”由於體力問題毫未費力就被抓到的棲遲一臉的不耐煩。
“你聽我解釋啊，小遲。”白夜止很焦急。
“解釋什麼？解釋你們是怎麼有了這個孩子的嗎？”棲遲轉過頭眼神凜冽地看著他，“夜止，你知道嗎？我鼓起多麼大的勇氣想原諒你。想找你問清楚事情的過程，想問問你你們是不是真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想知道你對我是不是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感情。如今，你們竟然這麼揭我的傷疤。這是你來求我原諒的方式嗎？”
“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她不可能有孩子啊。不可能的……”
“是嗎？那好，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白夜止，你帶著她去醫院檢查，現在就去。要是結果是你說的這樣，我就原諒你。如果不是，我和你，生生世世，都是陌路人。”棲遲語氣決絕，卻好像又帶著些難以言喻的傷痛。
“好好好，我們現在就去。”白夜止就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喜形於色。兩個孩子就那麼回到了離開的地方。
“白婷，我們現在就檢查。要是你真的有了孩子，我……”
“他會負責，我不會再摻和你們兩個的任何事。”棲遲接過他的話，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
“小遲。”
“怎麼，你害怕？”棲遲麵色很難看。看著白夜止猶猶豫豫的樣子更是生氣。
“夜止，你不信我？那好，我接受檢查。”倒是白婷，此刻竟然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半個小時後。三個人，就那麼焦急地等在門口，等待著速查結果。
“下一個，白婷。”
終於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白婷麵色從容的拉著白夜止進了門。棲遲站在門外，安靜地聽這裏麵的對話。
你們那麼光明正大的照片，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白夜止。
“白小姐，恭喜你，你的寶寶目前已經快要成形了，您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危險期還沒過呢。”護士小姐柔和的聲音，卻像一把尖刀利刃，刺痛了白夜止的心髒。
“醫生，你說她……”
“先生，這位小姐已經有了孩子。應該是您的吧，很健康。不用擔心。”
聽到這裏，棲遲終於淚流滿麵。
她像失了魂一般獨自離開。
我們同居了那麼久，你連碰我都不肯碰一下。如今，你居然都與她有了孩子。
你還不承認你愛的是她，自始至終都是她嗎？
你們這麼幸福，是給我看的嗎？是炫耀嗎？可是憑什麼，我憑什麼要受著……
“白夜止，我恨你，恨你生生世世。”棲遲拿出手機，發了這一條消息後，突然覺得地轉天旋。
這一覺，似乎睡了許久。
夢裏自己還是個孩子，喜歡一襲長裙曳地的感覺。夢裏還有個眉眼清麗的男孩，最喜歡給自己買那沾滿了糖汁的糖葫蘆。夢裏還有個很漂亮的少女，像自己，又不像自己。這個夢，也許會真實到刻骨銘心，棲遲心裏想著，就那麼毫無預兆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