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西亞的冬天,並不冷。
棲遲坐在窗前,心思渙散。已經過去很久了吧,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這段時間,白婷和白夜止在一個地方關著。也不知道白婷是用了什麼手段,才會那麼湊巧。當然,白夜止沒有排斥,似乎是累極了。
至於慕冰,棲遲雖然知道他在監獄,但是也沒有去看過。時光打磨當初所有的衝動,棲遲此刻剩下的,隻有波瀾不驚的一顆心。或者換種說法,心如死灰。
一個人,隻剩下一個人。
棲遲穿著一身及地的長睡衣,絳紫色,她就那麼安靜地伏在窗邊,一頭長發披到了腰上,一身睡裙也是那樣拖在地上。看上去妖媚卻淒冷。
“小姐,您今天有什麼安排?”身邊的暗侍上前問道,“你也不能一直都把自己憋在這間房子裏吧。”
“不該你管的事兒,你就別多事兒。”棲遲沒看他,隻是依舊看著窗外,眼神很淒迷。
“可是,小姐您真的不能這麼下去了。”
“怎麼,”棲遲轉過身看著他,樣子極盡嫵媚,“你該不會是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心思吧。你知不知道做一個暗侍最起碼的原則?”棲遲眼睛裏的不屑,看上去是很明顯的,雖然那個暗侍不願意相信,但是還是抵不過她炙熱的眼光。
“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無聊的解釋,”棲遲轉過身繼續看著窗外,“我今兒,要出去一趟。”
“好,我馬上就做安排。”暗侍看上去很高興,“那您先收拾收拾東西吧。”
“等一下,”棲遲起身,長發自然披散在身後,一身長睡衣看上去倒是有些奇怪。
“我勸你啊,”棲遲湊近他,“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幾斤幾兩,別給你個杆子就順著爬。我讓你待在身邊,是因為你恪盡職守,而不是手段用盡。”聲音很冷,暗侍往後退了幾步,很快就明白棲遲是看清楚自己做過的事情了吧。
“你下去吧。”
暗侍離開了,棲遲卻還是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想去看看白夜止,好想好想,真的好想。
但是,心裏還是恨,還是好恨。
棲遲抬起頭,努力把眼裏的淚水倒流回心底,不能哭了,真的不能哭了。已經哭的夠多了,不是說好了要堅強的嗎?
“喂,”棲遲掏出手機,“你給我安排一下,我要去監獄。”
這麼長的時間,棲遲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買衣服,有時候冷靜下來,她腦子裏眼裏全都是白夜止寵溺的笑容。他撫摸著自己頭發的樣子,他勾勾自己鼻翼的樣子,甚至連他溫熱的氣息,似乎都在身邊。
棲遲有些受不了這樣可悲的時光,寂寞,孤單,疲憊。
可是還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棲遲很快就到了監獄,她走到一旁的監獄長身邊說道,“我想見見白夜止,但是我不想看見白婷。”
“我知道了,棲小姐。”因為棲遲身邊的暗侍看上去震懾力很強大,所以監獄長也不能拿她怎麼樣,隻能順從的照辦。
很快,白夜止滄桑的樣子就出現在了棲遲的身前。
隻是,看上去很近的距離,還是有一道玻璃屏障在隔著。
透明的距離,是一輩子都填不完的空缺。
“你終於願意來看我一眼了,小遲。”白夜止盯著她,嘴角都是笑意。
白夜止變了很多,以前幹淨白皙的臉龐如今看來竟是青鼓鼓的一片,胡茬滿了臉,一雙眼睛底下是深深的黑眼圈。
“你看上去,過得並不好啊。”棲遲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當然,”白夜止笑了,“我是為了讓你過得好才進來的,我要是過得好,怎麼對得起我那麼愛你呢?”
“那麼棲遲,你過得好嗎?看不見我,有沒有,有沒有那麼一絲的想我。”
有,當然有,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腦海裏全是你。我看天,覺得雲彩是你;看地,覺得花草是你,遊泳,覺得水裏的魚兒是你;甚至連吃飯,都覺得盤子裏綠葉兒是你。
棲遲看著他,沒有說話。
“不願意說啊,那我來說吧。你沒有我,一個人過了太多太痛苦的日子,你還是沒有人愛。小遲,你應該找個很愛很愛你的人啊。可是,除了我,還有誰?”白夜止的話,聽上去意思很多,棲遲一聽就明白,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出詞兒來反駁。
“你,恨我嗎?”棲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