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飛感到有些苦惱，他的“新政”實施了三天，似乎就已經推行不下去了。
第一天晚上，通過對客人年齡的嚴格控製，他們成功勸退了超過十個未成年人；同時，又由於這裏的三陪女不再接客，至少有七八名“老顧客”罵罵咧咧地悻悻而去，其中一個，還差點跟淩飛發生衝突，他扯著淩飛的衣領怒吼，問他到底在假正經什麼，而淩飛表現出了一個領導者應有的鎮定和耐性。
最終，那人隻能無奈離開。
到了第二天晚上，歌舞廳裏的顧客數量減少了一半以上，淩飛卻並不覺得不安，反而覺得高興。
從第二天的白天開始，淩飛就召集三陪女到店裏來進行培訓，想要好好“改造”他們，但這幫女人一個個哈欠連天，做事無精打采，淩飛隻要一不盯著，就開始和教她們的歌手、服務員調情，或者想要偷偷溜掉。
這一切，讓淩飛頭疼不已。
但是，淩飛注意到，這些人當中，有那麼一位，學得非常認真，她認真的樣子，甚至引來身旁姐妹們的嘲笑。
那個人，淩飛認識，這就是那晚在休息室為她上藥的瘦小女孩，原本，淩飛都快要忘記她了，可現在，她卻再度引起了淩飛的注意。
隻是，光有一個人認真學習，是扭轉不了整體風氣的。
淩飛原本天真的以為，這些三陪女應該多多少少都有些苦衷，沒有人天生下來就願意做這份職業，但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有些女人還真就是自願做這一行的，而且樂在其中。
讓她們轉行，似乎就是斷她們的財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頭兩天的培訓，她們頂多是偷懶，到了第三天，所謂的培訓，隻來了三個人，除了那個瘦小女孩之外，另外兩位叼著煙坐在一旁聊天，你幾名駐唱和服務員，看起來也都沒興趣教了，坐在吧台後頭猜拳。
而那個瘦小女孩，站在角落裏，一臉茫然。
淩飛從休息室裏出來，看見這一切的時候，簡直要氣炸了，但是，他卻不得不克製自己，緩步來到那瘦小女孩身邊，問：“怎麼回事？你那些姐妹們呢？”
瘦小女孩搖了搖頭，微微歎了口氣，說：“大概不願意來吧，他們一直都有點意見。”
淩飛一聲冷笑，說：“也就是說，她們寧願做雞，都不願意學本事了？”
瘦小女孩連忙說：“你也別那麼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她們也有她們的苦衷，他們不學，我……我學……”
“還學個屁。”淩飛轉過臉去，盯著在一旁聊天抽煙的兩個女人，說，“你們就這樣自甘墮落，是嗎？”
那兩人終於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撩了撩頭發，走上前來，手臂搭在淩飛肩膀上，眼光流轉，有些曖昧的打量著她，接著忽然噗嗤笑出來，說：“你也別這麼說，小哥哥，你是真太嫩了，江湖真不是你這麼混的，你這樣看似為我們好，實際上，是把我們往火坑裏推，明白嗎？”
“你什麼意思？”淩飛怎麼都想不明白，這怎麼能算是把人往火坑裏推，他明明是在救她們逃出樊籠。
“我的意思是，小哥，你真太小了。”那女的忽然一轉身，手在淩飛兩腿中間摸了一把，說，“嘖，家夥倒不小。”
淩飛嚇得連忙後退，大吼一聲：“你幹什麼？！”
“喲，還是個雛吧？”那女人冷笑一聲，說，“李總怎麼會選一個這麼嫩的來打理歌舞廳，難不成是為了給姐妹們發利是？”
這話一出來，連那瘦小的女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淩飛卻十分窘迫，一臉的不知所措。而他也是這樣，那女人就越發放肆起來，又說：“小哥哥，你如果哪天想試試，姐姐絕對不收你錢，還倒貼你營養費。”
淩飛氣得咬牙切齒，狠狠說：“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發什麼火，姐姐可是誠心誠意的，現在外麵的人，想和我睡一晚，價格可不便宜。”女人有點了一支煙，笑著說。
她身旁的另一人也開始搭腔，說：“那是，咱們春姐可是‘閃靈’生意最好的……”
“住口！”淩飛再也不想聽了，吼道，“你們如果願意學，就留下，不願意就滾蛋，我這裏不需要出來賣的，要賣，上別出賣！”
這下，那兩個女人也被徹底激怒了，年紀稍長的那個，把煙頭扔在地上，狠狠踩滅，冷笑著說：“你以為你是誰，不是看在李總的麵子上，你算什麼東西？不就是轉場嗎？走就走，誰稀罕你這破地方了？”
說完，轉身離開。
另一人跟著那女人走出幾步，回過頭，啐了一口，也迅速出了歌舞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