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傾的記憶中,總是帶著一絲憐憫,似乎這個孩子,在我心中的位子很重。
所以我才會一直遷就他,不論他做什麼都順著他。
可能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林諶的影子,把顧傾當做林諶的寄托?
一切都是迷,我自己做了一個圈,需要自己去解開。
但我忘了鑰匙在哪,從回憶中開始,我一直沒有想起有關洛帆的更多事情。隻有一點和宮修聊天時他才晃然出現。
是不是因為,愛之深,所以記不起來。
“醫生!醫生!”
我聽到了顧傾焦急的聲音,我會心一笑。
“河西?你醒了?”顧傾的聲音不確定的問,我努力睜開雙眼,冷靜的看著顧傾,說,“顧傾……我記起了很多事情。”
“病人現在很穩定,頭內的淤血也消除了一些。”醫生說。
顧傾呼出一口氣,有些不情願的跟宮修說:“謝謝。”
宮修拍了拍顧傾的肩膀,說:“我覺得讓河西再睡一會,她可能會想起更多。”
顧傾擔憂的看了我一眼,終還是和宮修一起出去了,我眼皮子不知道怎的有些重,閉上雙眸,很快就睡了過去。
……院長有些尷尬地看向我們,等顧傾走回了樓梯,他才歎了口氣,說:“顧傾和在這裏的其他孤兒不同,他從繈褓中由我帶大,我對他格外好……你也看到了他的長相,不少人想要收養他,他卻沒有答應過,說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其實現在,我也老了,孤兒院都是他在管事……對不起了兩位,這所孤兒院,不能賣給你們。”
我有些不樂意地皺起眉頭,憑什麼我們談了這麼久的事情,被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孩給搞砸了。
林諶拉過我的手,讓我平心,別太氣。跟院長又聊了一會兒,示意我們可以走了。
我心裏的氣還沒有緩過來,那個小孩不會就因為我念了首詩就對我這個爛態度,還徹底否認我了吧,格老子的,看我不好好教育教育你。
“顧傾,顧傾你給我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顧傾?沒人叫顧傾麼?顧傾城?有人叫顧傾城麼?”
林諶眼看拉不住我發火的氣勢,於是就幹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喝茶。
果然,顧傾那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聽到“顧傾城”,就忍不住從樓上下來了,看到我,眼神十分冰冷。
“你憑什麼拒絕我們買下這所孤兒院。”
我吹了口氣,挑釁地看著他。
“直覺。”他真是惜字如金,兩個字似乎用盡他所有的力氣才說了出來。
我說:“隻有女人的直覺才準,難不能,你是女人?”
他一下子跑到我麵前,抬起手似乎就要打我,我抬了抬頭,知道他肯定打不下去。他們這樣人雖然死要麵子,但是再怎麼著都不打女人,因為打女人會讓他們覺得更沒有麵子。
看著他別扭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碎發,溫柔地說道:“放心吧,我會讓這個地方永遠充滿歡聲笑語,永遠溫暖平安。”
他愣住在原地,臉似乎有些紅,他迅速轉過身,背對著我,依舊是冰冷冷的語氣,說:“聽院長的。”然後就走到了樓梯邊上。
……
我在我的記憶中,像一個旁觀者一般,顧傾還真是,從我見到他開始就一直冷著一張臉,哈哈,真是可愛。
……
“夠了。”我打開門,衝著記者們高聲吼道。
“你們還是不是人!”我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看著堆在麵前的話筒,看著閃爍的燈光,等待拍攝的相機,聽到快門按下的聲音,我徹底崩潰地蹲下,任這群人拍攝,詢問,隻是低聲抽泣。
“滾。”一個冷冷字清晰地從記者們的身後傳來。
一個白皙的手伸過來,一下子就將一個話筒摔在地上。
“滾。”
黑藍相間的碎發,深藍色的高領毛衣配著一個銀色圓形項鏈,海藍色的牛仔褲。竟然是顧傾。
“你好……請問你……啊!”
一個記者剛將話筒伸向顧傾,話筒就被顧傾一甩在地上。四周瞬間安靜。
“要打架麼?”
記者們都皺了皺眉,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於是都收拾了一下東西,走了。
我看著顧傾,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掉。
“顧傾,謝謝你。”我依舊蹲在地上哭,心裏感激顧傾能來,但是心裏的苦還是不知道跟誰說。
顧傾走過來,扶起我,給我了一個擁抱。這個小孩,年紀不大,個子還挺高。我趴在顧傾的懷裏,盡情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