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自己啊。”張靚芬不假思索，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靚芬兒，女孩子不能太強了，不然沒人疼的。”胖嬸在前衛也是那個年代的人，傳統思想固化。
張靚芬笑而不語，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她知道自己當廠主任的機會渺小，先別說自己女生的性別，還有宋建國和常軍慶兩個人精能讓她坐上廠主任的位置？
現在她隻想通過這次廠主任的選拔，從倉庫裏麵出來。
“你倆聊什麼呢？”鄭亞雷跑過來，手上推著自行車，看情況是要準備回家了。
“雷子，趕緊把爺爺從鄉下帶來廠區大院吧，爺爺老了，住在鄉下不方便了。”胖嬸笑的賊兮兮的，頗有言外之意。
鄭亞雷看了一眼張靚芬，甜蜜的笑了，撓了撓眉毛，靦腆的說：“行啊，趕明兒就讓爺爺過來。”
張靚芬莫名其妙，不解的問：“鄭亞雷，你笑個什麼，不就是讓你搬到廠區大院嗎？”
“哈哈哈。”胖嬸笑彎了腰，“靚芬兒在哪裏都明白，唯獨在你在乎的事上不開竅。”
胖嬸安慰又惋惜的拍了拍鄭亞雷的肩膀。
鄭亞雷玩樂的目光深邃起來，麵前的這個人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懂？
“哎，真不知道現在蘇政在哪兒，在幹嘛。”張靚芬時常會想起蘇政，可沒沒想到她，心裏似乎又有另外一股力量牽製著不讓她去想。
她不懂！
鄭亞雷重獲新生，笑的沒心沒肺，他勾住張靚芬的肩膀，同她一起開玩笑的說：“蘇政走了，你思戀成疾？”
“你懂個屁，我對蘇政的感情可不是思戀那麼簡單。”還有愧疚，還有脫下烏紗帽那一瞬間的正義和凜然，這個世界上，像他這樣的人不多。
“行了，趕緊回去吧，明兒一大早還開會呢。”鄭亞雷提醒道。
明天是選舉廠主任的選舉大賽，常軍慶為了樹立自己親民、響應上麵指令的好廠長的形象，還把鎮長喊來佐證。
聽說這事讓常軍慶在上麵一炮打響，不但沒有因為宋建國的事兒受到牽連，反而得到了一眾好評，再加上好友副鎮長的沒眼，如果這事兒成了，說不定他能再往上走一步，到鎮上去。
“形式主義。”張靚芬不屑。
“你不動，這是民主，是時代的進步。”鄭亞雷據理力爭，對他來說，這是新時代的標誌，是解放的標誌：“常軍慶雖然混蛋，但這件事情還算不錯。”
張靚芬笑而不語，這年代的人真單純、真簡單，不過這份簡單和單純真的真讓人羨慕：“行啦，你快回家吧。”
鄭亞雷推著自行車和她揮手。
張靚芬站在門口，目送著她的遠去。
“靚芬兒，過來！”張振華用他父親的威嚴，嚴肅的叫她的名字。
“喊什麼喊，有什麼事兒不能等我回來再說。”張靚芬不耐煩的刺他。
張振華又氣不能撒，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齒，手放在背後，怔怔的看著張靚芬慢悠悠的走到他的跟前。
“找我什麼事兒？”張靚芬吊兒郎當的，但心裏並不排斥張振華。
“你知不知道現在廠區大院的人都說你跟鄭亞雷什麼？”張振華恨鐵不成鋼的直皺眉。
“說什麼我都不在乎。”外頭的人說什麼張靚芬能不知道嗎？無非就是那些兒女私情的廢話，但是她和鄭亞雷坦坦蕩蕩，絕沒有半分兒女私情，再說了，她是個現代人，對這些流言蜚語壓根不放在心上。
“不在乎？”張振華晴天霹靂，這女兒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知道了，她可是個女孩子，被人傳私生活混亂，日後怎麼嫁人，他真恨不得給這個女兒一巴掌，但是……他舍不得，氣急敗壞下，他口出驚人：“那你嫁給鄭亞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