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輕歎了一口氣，她到這會還以為雷諾是因為看到她和鄭淮然在一起才興致不高。
“王菊……”
餘叔叫住了王菊，提醒了她一句，“他心裏不好受。”
說話的時候指了指自己的腿，王菊這才恍然大悟。
“看我的腦子。”
她竟然帶著一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人來足球場，簡直是蠢到家了。
王菊急急地追上前去。
雷諾聽到腳步聲，也沒有停下來。
王菊到了雷諾跟前時，看著他蕭索的背影，心裏一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跟在雷諾身後，把手搭在輪椅扶手上，也慢慢走著，一個人有了災難，他身邊所有親近的人，都免不了跟著吃苦。
雷諾這段時間已經想明白這個道理了。但是，不經意間，他還是會鑽了牛角尖。
原本他是個從來不求人的性子，現在……
“咱們回家吧。”
王菊一個跨步上前，攔住了雷諾的去路，說完，還蹲下身來，攥住了雷諾的手。
“回家吧，小齊還等著咱們呢。”王菊盡量放柔聲線，笑容可掬。
她不想提關於腿的話題，因為她知道雷諾是個要強的性子。
“你說，我現在跟你結婚，是不是很自私？”
王菊眨了眨眼，然後點了點頭。
雷諾立刻想抽回手去，王菊牢牢攥住，不鬆開。
“結婚本來就是一件自私的事情。”
雷諾聞言，倒是有點驚訝，他等著王菊繼續往下說。
“不管你是幸福或是不幸福，婚姻都把對方綁住了。讓對方身上多了妻子，丈夫的責任。哦，對了，還有贍養對方父母。咱們跑開這些，隻從感情方麵來講。”
王菊蹲的腿有些發麻，她換了條腿。
這才說，“我讓你和我結婚，是因為，我想用婚姻來給你個束縛，讓你時刻心裏有我的位置。這難道不是自私嗎？”
說到底，感情本身就是個自私的東西，有了感情，就有了占有欲。
“我現在也不健全，少了一個腎。誰知道它……”
王菊指了指自己的腰，笑嘻嘻地說，“什麼時候也會罷工呢。你要是覺得你自私，那我不是更自私？”
罷工了小命也就玩完了，雷諾即便腿治不好了，命還是能保住的。
“你混蛋！”
雷諾罵了一聲，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再讓我聽到你嘴裏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試試！”
雷諾吼完，用力把王菊抱在了懷裏，這一撞擊下，輪椅都往後退了一步，王菊都不知道他的手是怎麼抽走的，她輕笑起來，回抱住了這個男人。
第二天一大早，王菊被雷諾叫了起來。
她睜眼，看到雷諾穿著白色的襯衫，一本正經地望著她。
“早啊，昨天睡得好嗎？”
王菊迷瞪著眼睛爬了起來。
“給你這個，穿好了下來吃飯。”
雷諾把一件白裙子放在了床上，推著輪椅離開了。
王菊抱著衣服，又倒了下去，昨晚有點失眠，一兩點鍾才睡著，剛閉上眼睛，又被推醒過來了。
她再睜眼，看到雷小齊也穿著白色的小襯衣，一本正經地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