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麵對麵的坐著。
咖啡廳裏放的音樂很是好聽,他們四目相對,沉默良久。
最終,她開了口,聲音有些顫抖:“剛才,儲風兒和我說了很多……”
“嗯。”許燕斐微微點頭,慵懶的靠著,看著沈心,沉默不言。
“我入獄的那幾年,你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受罪……”沈心苦笑一聲:“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許燕斐,我是不是要求特別多?我是不是……”
“那晚,儲風兒的前夫搶了她的兒子,要砍她一條手臂,所以我才走的。”許燕斐突然開口,卻是解釋那天離開的原因。
沈心看著他,覺得鼻子有些酸澀,微微紅了眼眶,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要不要陪我去個地方?”
“好。”
兩人站起身來,就像是解除了所有芥蒂。
許燕斐開著車,帶著沈心一路向南。
郊區深處,靠海,一動別墅,赫立於眼前。
“進去看看?”
沈心愣了愣,跟著許燕斐往裏頭走去。
別墅不大,但是很精致,巧的是,都是她喜歡的樣子。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看看。”許燕斐淡淡的說著,問道:“喜不喜歡?”
沈心點點頭:“喜歡。”
“那就住下吧。”
這句話,說的猝不及防,沈心剛想說一個‘好’字,便趕緊刹住車,扭頭看著許燕斐。
誰知道,許燕斐慢慢的靠近沈心,微微彎下腰,與她平視,露出笑意後,貼著她的耳畔,聲線沙啞地說:“住下。”
短短兩個字,如此扣人心弦,就像一根羽毛似得,輕飄飄的撥動她的心。
沈心踉蹌的退後兩步,卻被許燕斐給緊緊的抱住了纖腰。
她驚恐萬分的用手抵著他的胸口:“你想做什麼?”
“怕你摔倒。”
說完,又放開了沈心。
“我的意思是,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沈心整理了一下情緒,生怕被他看穿自己害羞的樣子。
許燕斐打量著四周,並沒有回答,隻是衝著沈心笑了笑:“你剛才和風兒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就是她把你之前的事跟我大致說了一些,包括邱靜貞的死。”
許燕斐愣了愣:“沒想到這些事她都說了。”
“不說的話,你打算瞞我多久?”
許燕斐望著窗外的風景,喃喃自語:“三年。”
“三年?”
沈心莫名的想起了那個三年之約。
“為什麼是三年。”
“如果三年後,我還能活著的話,我想我會把一切跟你說。”許燕斐從口袋裏掏出了香煙,放入嘴裏後,走到窗台外抽了起來。
沈心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她一點都不了解許燕斐。
她不了解他的過去,不了解他的心裏,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告訴我,為什麼是三年!”
海浪拍打著岩石,他看著遠處,開口說道:“我查到了繆鹹海的證據,但是這個人很危險,他已經入獄,三年後就會釋放,我去監獄看過他,希望他把繆鹹海的證據給我,他隻跟我說,想要證據,等三年後他出獄,我們單挑,誰贏,誰就妥協。”
沈心愣住,怔怔的看著許燕斐。
他輕描淡寫的說:“這個人曾經是繆鹹海的手下,跟著繆鹹海沒少幹壞事,入獄前,把繆鹹海所有得罪都頂了下來,所以要等三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單挑……你活的可能有多大?”
沈心問的小心翼翼,甚至是渾身顫抖著。
許燕斐笑了笑,反問:“你覺得可能性有多大?”
“為什麼一定要和繆鹹海做對?好好的生活,不好嗎?”
看著沈心眼裏的淚水,許燕斐伸出手,輕輕擦拭:“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要替天行道,我不想做救世主,但是一些責任,我應該背負,我已經失去很多人了,我不想那些人也跟我一樣,因為一個罪犯而遭受更多的痛苦。”
沈心緊緊握住了許燕斐的手,哭得不能自己。
“所以,三年之約,是這個嗎?你在等他出獄,然後去送死?”
許燕斐望著遠方,沈心試圖從他的眼裏看到一些情緒,可是她什麼也看不到。
最終,他緩緩說了一句:“如果我死了……”
“我不準你死!”沈心打斷了許燕斐的話,大喊著:“你死了我怎麼辦?許燕斐,你好自私,從入村開始,你就抱著別有目的接近我,讓我進入你的生活,緊跟著你消失得無影無蹤後,我為了替你尋找真相,當了那麼久的小姐,這每一步走過來,都是那麼艱辛,那麼痛苦,現在你跟我說,你要去死,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
聽著沈心這番話,許燕斐微微皺起眉頭,有些不忍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