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女人想嫁一個不能照顧自己,而要她去照顧的男人,何況那人還是自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
唯有一件事,他絕對不能接受。
一陣冷風呼嘯而過,眼前倏地掠過杜展龍那張意氣風發的臉龐,耳畔似乎還殘留著剛才在董事會議上,陳董事宣布的話。
“從今天開始,就由杜展龍接任總裁之職――”
一陣冷風鑽進他頸項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才驚覺自己失了神。
拉緊了衣領,卻依然覺得渾身發冷,仿佛這冷是打從心底發出來的。
下意識地,他握緊放在大腿上的拳頭,然後,發狠地用力拍打著那無力的雙腿。
眼神裏卻充滿憤恨,在短短的幾秒後又轉為無望的哀傷
氣喘籲籲地推開鐵門,走進天台,張心潔一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當氣息順暢些後,便急不及待地兩眼四顧。
果然是他!
夕陽下,那人坐在輪椅上,將手肘搭在欄杆上,高貴的臉龐被映照得無比俊美,冷淡的氣質跟印象中沒什麼兩樣。
深吸一口氣,她躡手躡腳地朝他走過去。
行了。
就在她快將雙手按上輪椅之際,杜悠傑豁地轉身,麵對著她。
四目交接,周圍的空氣像被凍結似的強壓下來。
杜悠傑那漆黑的眼睛如刀鋒一般,冷冽而銳利地射向她。
張心潔驀然愣住,好象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動彈不得。
“是你?”杜悠傑認出,她正是那天甩了他一巴掌的女人。
這輩子還沒有哪個人可以甩他耳光,還安然無恙活著的,除了這個女人。
他臉色一凝,冷冽的目光射向她,“你想對我做什麼?想推我下樓嗎?”
張心潔怔忡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誣蔑成殺人凶手。
她扶額道:“難怪現在的人都不想做好事了,好心沒好報。”
頓了下,她譏諷地笑笑,“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擔心你想不開,像個傻瓜一樣跑上來阻止你自殺。”
“你以為我想自殺?”錯愕地盯著她,不明白她怎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
杜悠傑嗤之以鼻,“還是你也像其他人一樣,希望我從這裏跳下去?”
張心潔怒視著他,這男人非要這樣說話嗎?
然後露出嘲弄的神情,“看來,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你是否要好好檢考一下,自己做人是不是太過失敗?”
杜悠傑臉色鐵青,令張心潔不禁反省,自己是否說得太過份了。
“請你離開這裏,否則我要叫保安押你離開。”杜悠傑壓抑著胸口的怒火,一手指著門口。
“喂,你用得著這樣嗎?我也是好心上來看看你”
“多謝關心,我還死不去,現在你的好奇心得到滿足了,請你立即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否則,我不保證自己會對你做出什麼行為。”
“好吧,走就走,真是好心沒報。”張心潔喃喃自語,早知道就不要多管閑事。
沒走幾步,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硬物跌落地上的聲音。
她好奇地轉身一看,隻見杜悠傑正彎腰想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機。可手機離他有點遠,他伸長手臂,卻還是夠不到。
看到他這樣子,張心潔心想,不會摔跤吧?
下一刻,她的所想就變成事實。
“你沒事吧?”看到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狼狽模樣,張心潔快步走回去,想扶他起來。
“不要碰我!”杜悠傑卻用力推開她的手,想靠自己的力量爬起來。
見狀,張心潔又氣又好笑,這男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吧,她都前嫌不計去幫他了,他居然還拒人千裏。
好吧,她倒要看他自己怎樣起來。
於是,她起身,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隻見,他艱辛地雙手撐著地麵,坐起身,然後,伸手想要扶起倒在一邊的輪椅。
可試了幾次,都不成功,輪椅還是不動絲毫地躺在地上。
“可惡!”杜悠傑泄憤似地用力捶打著地麵,然後,想起什麼似地,抬起頭怒視著張心潔。
“你到底看夠沒,出去!”
“我走很簡單,可是你確定要我走?”張心潔臉上帶笑地看著他。
“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幫你的話,我會尊重你的決定,不過,我是個很有同情心的人,我下去後,一定會叫人上來幫你的,相信你應該不會拒絕你公司的人扶你起來吧?你放心,你再怎麼說也是杜家的人,他們不會在你麵前笑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