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她舉手按下門鈴。
一會兒後,大門打開,來開門的人還是跟上次一樣是紅姐,沒想到,對方居然還記得她。
“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事,隨時來問我。”紅姐先帶她熟悉了下屋內的環境,“大少爺,就在房間裏,你自己進去吧。”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拍了拍臉,讓自己精神一振,張心潔才昂首挺胸地走上樓梯。
心中稍有不安,可輸人不輸陣,她可不能未戰先怯。
為了弟弟的前途,這次就算杜悠傑再可惡,使什麼陰招為難她也好,她都要忍下去。
站在走廊上,望著兩邊緊閉房門的三個房間,張心潔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哪間房間才是杜悠傑的?
忽地,一陣悅耳動聽的鋼琴聲自右手邊的房間門縫中流瀉出來。
琴音幹淨空靈如陽光清泉,張心潔不禁聽得入迷,之前煩躁不安的心靈,似乎也被那琴音洗滌幹淨了。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站在門外,一臉陶醉地聽著樂曲。
一曲既完,張心潔才從回過神來。
忽地,她很想見見能彈奏出如此悅耳動聽的樂章的人。
家道中落前,張心潔也曾學過彈鋼琴的,老師曾經說過,她很有天分,如果能一直練下去,不知現在她會變成怎樣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把去見杜悠傑的事拋置腦後,隻想知道裏麵調琴的人是誰,於是,她想也不想地敲了下房門。
“進來。”不一會兒,從裏麵傳來一把溫潤的男低音。
心中忐忑地打開門,張心潔走了進去。
視線首先落到靠近窗邊的鋼琴上,然後,視線移到坐在鋼琴前的那人身上。
那人背對著她,雙手放在琴鍵上,陽光從窗戶溜進來,金黃暈紅的光芒輕輕地灑在他身上,短發細細絨絨地仿佛閃著耀眼的光芒。
張心潔放輕了腳步,慢慢向前走著,隻覺得被陽光籠罩下的男人,美的如同一幅靜謐唯美的油畫,讓她的心不知不覺中就充滿了溫馨的感覺。
“是你?”
當男人轉過身來,兩人四目相接,異口同聲地道。
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男子,張心潔有那麼一兩秒被愣住了。
會在這裏看到杜悠傑,令她既意外,又理所當然。
意外的是,她想不到他彈得一手好琴,都說音樂是騙不了人的,琴音如此優美動人,人的內心應該也很美才是,可她實在沒辦法將這公式套入他身上。
理所當然的是,既然她是來見他的,那麼在這裏的人是他,也就不怎麼好奇的了。
不過,也難怪她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來,之前見到他,他都坐在輪椅上,現在,他卻沒有坐在輪椅上。
很快地,她發現在鋼琴的另一邊放著兩隻拐杖。
“你就是展龍介紹來的那個私家看護?”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後,杜悠傑又揚起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跟他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張心潔搖搖頭,見他不太相信的眼神,便補充。
“不過,我表妹認識杜先生,是她介紹我來的。如果之前我有哪裏冒犯了你,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
回複平靜,張心潔向他鞠躬致歉,“以後請多多指教。”
“如果,我非要計較呢?”
杜悠傑一雙黑幽的眸子含笑地注視著她,如果不是注意到他上揚的嘴角,張心潔還以為他隻是跟自己開玩笑了。
來之前,她不是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狀況,所以,她剛才才特地放低身段,向他先道歉。
換了有點紳士風度的男士,都會一筆勾銷吧,沒想到,他卻這樣小器,非要為難她不可。
她真的想不透,他為什麼如此討厭自己,上回她還幫過他呢。
張心潔強壓下心中不滿,柔婉地朝他微笑道。
“雖說,幫人不求回報,不過上回我也幫過你呀,難道不能將功補過嗎?”
杜悠傑上下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眼,“你真的這麼想做這份工作?”
“是的。”
“無論我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
這家夥不會想對她怎樣吧?腦海裏浮再那天他強吻她的情形,張心潔臉上的笑容一窒。
她嘴角抿了抿,“隻要是合情合理,屬於我工作的範圍內的事情,我當然願意做。”其他的事,你可想也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