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地蹲在了程卓身邊,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副塑膠手套,輕輕地將被這村口的黃沙包裹著的那些血漬從地上拿在了手掌之上。
“最近天氣幹燥,東南方還在建造工廠,清河村周邊的沙粒會比較多。”我一邊說著,一邊讓周今給了我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然後又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那一堆黃沙之中。
隻見瓶口的水滴滴落在地麵之上,那些黃沙瞬間就包圍了那些水滴,周圍有些印記,但在這麼大的太陽光照射之下,周圍那些水漬也正迅速的蒸發。
程卓皺著眉問我有沒有這麼懸,我聳著肩,繼續說道:“我趕到現場的時候村長身上的血液還沒有全部幹透,甚至我帶著塑膠手套觸摸村長的皮膚,還能有血漬沾染,那麼大的太陽,流出體內的那些血液凝結速度會比較快,所以我認為村長也才剛死沒有多久。”
“你是說,村長是被人拖到這個村口,再被捆在柱子上的?”程卓疑惑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子,四處打量了一番,最後我決定讓程卓先去西北邊看看,而我,則隻身往另外一條路上走了過去。
我們是在這村子的西北口發現的這些血液,而我們麵前隻有兩條道,一條比較狹窄,另外一條則是被荒廢的田地。
如果村長的屍體真像是我剛剛說的那樣,是被凶手拖拽到村口的,那麼我並不認為王老五就是殺死村長的凶手,不是因為王老五那麼緊張的在我麵前撇清關係,而是因為我問王老五有沒有回家之後,王老五很篤定的告訴我他沒有,我在之後問了幾個村民,他們都說王老五在警察來之前一直都和他們在一起,而且從早上王老五下地到現在,王老五身上穿著的都是一身淺藍色的襯衫。
我見到王老五的時候,他還是穿著這件襯衫,要想將這麼一具滿身是血的屍體搬到村口,凶手的身體不可能不接觸到屍體身上的血液,而王老五的身上的衣服除了在地裏染上的汙漬之外,更沒有一點兒血液。
剛剛我跟程卓說的很清楚,村口滿是黃沙,水滴滴落到黃沙之上,這些黃沙就會瞬間包裹水滴,我可以隨手拿起我剛剛滴落在地上的水滴,也就是說,凶手也可以把滴落在黃沙之上的血液撿起來。
但……弊端在於,當我用刷子將那些黃沙掃淨時,卻在泥地處,發現了少量的紅色泥土。
我順著這條泥濘路走了差不多十分鍾左右,來到了一處空地,空地是用石子鋪成,就跟我們那種老式小區的地麵一樣,坑坑窪窪,類似於一些小石子混合著水泥混凝而成。
而就是在這一片空地之上,我看到了一灘又一灘的紅色血液,我站在這一片空地旁,心髒也開始不斷快速的跳動著。
我從警三年,從來還沒有看見過那麼多血液居然沾滿這麼大的一塊空地,密密麻麻的,我甚至都看不見血液和血液的空隙。
我咽了一口唾沫,拿起林司羽的手機,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片血地,道:“看定位,跟著過來,帶上張中一的那兩個助手,速度……”
說完這句話,我就將林司羽的手機放回了口袋。
我沿著這一片空地邊緣緩緩地走動,突然,我看見這片空地不遠處停著一輛藍色大卡車,卡車的兩扇車門被人打開,車牌處的鋼筋被人捆綁了三條粗繩,那三條粗繩有被打過結的痕跡,打結處滿是血漬。
而當我看到這車牌的時候,我確定,這輛車就是當時我在視頻上所看到的那輛大卡車。
周今帶著蘇姐和兩個助理小姐姐來到了這片空地旁,幾個人在見到這片血色地麵的時候,無一不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到,甚至當幾個人穿著鞋套,勘查現場的時候,周今都不敢相信,還說要多留幾張照片最以後的案底素材。
“你覺得,這輛車有哪裏不對麼?我總覺得……哪裏不對。”程卓站在那輛大卡車的車位,摸著自己的下巴,疑惑的問道。
“卡車太大,如果真的要開起來,這條路勉強可以開過,這個空地太大,呈長方形,路麵粗糙,這塊空地,恐怕是作為停車場而建造的。”我看著周圍那些被建築工人遺落的建築鋼筋和九龍磚塊,緩緩地說道。
我在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清河村村口都是泥地,甚至連路都是泥濘地麵,但這一條路卻是一路水泥地,路麵的水泥地麵非常光滑,可這一片空地的地麵卻非常粗糙,典型的停車場建築。
要想在距離清河村這麼近的地方建設停車場,那麼就一定要得到清河村村長的首肯,如果村長不同意,那麼這個停車場就不可能在那麼多不肯搬遷的村民眼皮子底下建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