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審訊室外的長椅上,看著刑偵大隊那些刑警匆匆從我麵前走來走去,突然,我覺得這個世界都安靜了,從耳旁散發出的嗡鳴聲貫徹了我的大鬧,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是的,他們已經承認了是自己殺死了錢卓和彭霞,為了彭霞的美貌,和錢卓家的錢財,但是,這個案子並沒有完結。
我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的大拇指,那個人是怎麼知道王二毛一行人將彭霞帶到山上的?還能準確的知道彭霞所在的山洞位置?
我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瞬間就浮現出了在黑夜中,錢卓家大門的場景,我就站在錢卓家大門附近的牆壁後麵,聽這幾個人的腳步聲,攀爬聲,甚至還有王二毛那稚嫩的聲音。
我側身用身旁的牆壁當做遮擋物,然後伸出了腦袋輕輕朝錢卓家的大門看去,隻見王二毛,周習青還有其餘兩人正鬼鬼祟祟的翻牆爬入錢卓家中。
他們進入沒多久後,錢卓就帶著彭霞回到了家中,再然後,我一直蹲在……
對,他一定一直守在錢卓家門口,如果是王二毛幾人離開時突然撞見的,這也未免太巧合了一點,而且他根本不知道,王二毛他們幾人,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將孩子搗碎的人,一定很恨錢卓和彭霞,但按照錢卓幾個鄰居所說,他們夫妻二人平時還是很好相處的,從結婚到現在,依舊如此,他們是所有人都羨慕的一對,照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仇人恨他們到這樣才對。
突然,我眉目微皺,有什麼人,能恨到彭霞,將他肚子裏麵已經死了的孩子搗碎?孩子……孩子……
我記得,在周今調查彭霞時,他跟我說過,上市第二醫院裏,曾經有一份隸屬於彭霞的病例表,病例表上除了記載彭霞平常生的一些小病之外,還記載了在五年之前,她曾經在嘉市第二醫院中做過藥流。
她……打過胎。
扭曲,心理更加扭曲一點……我默默地在對著自己說,讓我的心理更加扭曲,才能觸碰到犯罪者的犯罪點。
突然,我腦間的一根原本緊繃著的弦就像是猛地斷裂了一般,這種感覺將我拉回了現實,是啊,如果是那個人,他的確有犯罪動機,但是證據呢?證據呢?
這時,張默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去一趟總局,他有事找我。
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飯點了,囑咐了一下周今他們今天別忘了把口供全部錄好,就離開了刑偵大隊,來到了位於市西麵的嘉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之中。
我推開辦公室大門,就看見張默黑色一張臉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見我進門之後,他還悶哼了一聲,這傲嬌樣,像極了我當年初中叛逆期,逃課之後回到爺爺家,爺爺的神態。
張默和我爺爺是忘年交,也是我爺爺的後輩,所以我很早之前就認識他了,當然,對於這麼個大了我足足二十年的大叔來說,我也隻是他的後輩而已。
一進門,張默就問我都已經抓到了凶手,為什麼還不打電話給他報備,反倒要將這個案子壓下來。
我微微一愣,尼瑪的,一定是周今這個大嘴巴,我原本在想,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疑點沒有解開,就這麼提交,張默一定會直接讓我們結案,可對於彭霞和錢卓來說,這或許並不是一件完美的結局。
“犯罪嫌疑人是抓到了,但據他們所說,那孩子,並不是他們搗碎的,我懷疑當時在現場,還有另外一個人。”我和張默麵對著麵,抬起放在他辦公桌前的一杯清水就抿了一口,不鹹不淡的說道。
“啪……”
“好你個方怵,既然已經確認是他們殺死了錢卓和彭霞,那你還猶豫什麼?那孩子搗碎不搗碎,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們就不會說謊了嗎?”張默聽我這麼一說,當即拍了一下自己麵前的辦公桌,大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