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攥著拳頭,如果張默不是我直屬上司,不是我的叔叔,我想我的拳頭早就已經揮到他的臉上了。
“就是因為這個?嗬,張默,你會不會太天真了?你看看,林司羽現在就躺在裏麵,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還有周今,一天了,他躺在了那個重症監護室已經整整一天了,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你覺得下一個是誰?”我眼帶淚花,右手舉起,顫抖著指著我麵前的張默,大聲的說道。
說句實話,我心裏對張默沒氣這是假的,如果他能秉公處理這件事情,讓我參與調查,或許我們能更早一點發現,林司羽也不會變成這樣,楊雄更不會失蹤,當然,我沒有把自己當成上帝或是救世主。
“我答應你,我不去那個什麼破部門,但是,我要親手徹查楊雄案和周今案。”我抬頭怒視著張默,渾身發抖的說道。
張默看著我,久久不發一語,就連最後走的時候,都沒有給我一個答複。
蕭楠在張默走後一直就坐在我的旁邊,沒有說半句話,可能是因為她也知道,在那個時候,她哪怕說一句話,都會加深我對她的厭惡。
“你什麼都知道的,對不對?”我萬念俱灰的看著眼前的搶救室大門,抱著腦袋,痛苦不堪的問道。
“嗯,張默說,他在保護你,保護你不受到傷害,我也不想你受到傷害,所以我想在你調查的過程中極力阻止你。”
她話說到這裏,我緩緩的轉過了腦袋,看著她那一雙清澈無比的眼睛,凝重的問道:“那你為什麼不阻止我?蕭楠,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輕輕的笑了笑,而後雲淡風輕的說道:“其實很多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隻是想讓你去做你想做的,至於為什麼不阻止你,嗬,我找不到什麼理由去阻止一個少年勇士尋找真相,還那些受害者一個公道,不是麼?”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髒就像是猛地停止了跳動一樣,沒有人能阻止少年勇士去赴死啊,這是當年林白在某一年抗洪救災時,在救災陣地上跟我說的話,她說看著一個一個勇士下水,又看著一個一個勇士消散在洪水間,那時,我們才發現,他們在下水之前早已抱著必死的決心。
她跟林白當時說了同樣的話,而且語氣……
我搖了搖頭,蕭楠不是林白,林白也不是蕭楠,她們是兩個人,她們是兩個人……
“啪嗒……”一聲脆響,搶救室大門被緩緩的打開,兩名急救醫生從搶救室內走出,我不經意間往裏看了一眼,看到林司羽此時還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而她身邊的那些儀器還在正常操作時,我的這顆心,也終於平靜了下來。
“醫生,我朋友怎麼樣了?”我用餘光看著門內的林司羽,問道。
“你們是病人家屬麼?”醫生疑惑的看了我們兩人一眼,問道。
蕭楠點了點頭,道:“我們是患者的同事,患者不是本地人,所以家屬都不在本地,有什麼事您和我們說就可以了。”
“患者失血過多,幸虧送來的及時,我們才能將流失的血液輸入患者體內,不過因安眠藥服用過多,醒來之後可能會有一些副作用,具體是什麼,我們隻能等她醒過來之後再進行全身檢查才能知道,現在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並不表示她已經沒事了,你們每天安排一個人陪夜,探視盡可能不要超過三個人,病人需要休息。”說完這些話之後,醫生就笑著對著我們點了點頭,而後帶著助手就緩緩的離開了急救室。
我站在急救室門口,看著護士將還在輸血的林司羽從我麵前推走,心中感慨萬千,天知道我剛剛經曆了什麼,如果林司羽就這麼死了,我怕我會懊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