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口頭上答應了章惠的這個請求,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去找薑逸,因為我走到薑逸病房門口的時候,同事告訴我,蕭楠已經在裏麵給薑逸做心裏評估,不管季明宇是不是薑逸殺的,薑逸都逃脫不了幹係。
所以,我雖然救回了她一條命,但她接下來的日子,估計也要在監獄裏麵過下去了。
而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問她,有關於那個自稱為惡魔的男人,他到底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我在薑逸的病房門口等了三個多小時蕭楠才緩緩的從病房內出來,後者一見到我,就馬上把我喊到了一旁的樓道口處,將她這一次對於薑逸測試的評估報告給我看了一眼。
我花了五分鍾左右的時間將這份評估報告看完,緊接著,我抬起了腦袋,一臉驚訝的看著蕭楠,脫口而出的說道:“重度抑鬱症?”
蕭楠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站在我麵前,指著我手上的這份評估報告,緩緩的說道:“嗯,重度抑鬱症,而且,在你昏迷的這三天裏,她已經被確證淋巴癌晚期,也就是說,這個十七歲少女的生命,將永遠停滯在十七歲。”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錘子,在我心髒猛地錘擊了一下,讓我久久不能自己。
重度抑鬱症本就是一個很恐怖的心裏疾病,按蕭楠的話來說,這個病在心裏上來說,堪比於身體上的癌症晚期,而這時,一個重磅炸彈再次來襲,淋巴癌晚期,並且病灶已經轉移到了她渾身上下的每一處地方,這個女孩……
“你好好陪她聊聊天吧,我去找一下家屬,看看是采用保守治療,還是做手術,不過我覺得也沒什麼必要了,但,我建議先不要跟她說這件事情,重度抑鬱症的患者,在得知自己必死的情況下,為了見麵自己內心或身體上的疼痛,會選擇馬上自殺,我們永遠無法阻止一個人想死的衝動,好好和她聊聊吧,如果可以的話,讓她見見自己想見的人,比如她的父母之類的。”蕭楠抬頭看著我,歎息說道。
說句老實話,生離死別,是我們這一行經常看到的事情,對於死亡,我們從不動容,哪怕是我們自己,但這個姑娘才被我從閻王殿裏拉回來,現在,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的確也對我有著不小的衝擊。
我們所有人都希望薑逸能夠好好的活著,我現在也終於明白,不管我們做什麼樣的努力,終究還是鬥不過死神。
“我會讓人通知她親生父親的,等她父親和母親來醫院之後,你和他們兩個人一起商議吧,可能她的父親還不知道這種遭遇,你是心理醫生,說話婉轉一點。”我對著蕭楠輕聲說完,轉身就走出了這樓道口。
緊接著,我舉步維艱的走到了薑逸的病房門外,而後敲了敲房門,裏麵沒有任何回應,我也就推門而入了。
一走進病房大門,我就看見薑逸正一個人,麵無血色的躺在那張病床之上,臉頰旁還有些許淚痕,而一旁的窗簾,也被冷風吹的四處搖曵。
我緩緩的走到了薑逸的麵前,呼出一口冷氣,臉色更是漲的通紅,而後伸出兩根手指就在她鼻下探了探,呼吸非常平穩,應該沒事。
“怎麼,你在這個房間裏麵等到現在,不就是為了等我麼?賊就是賊,永遠不會選擇走正門,你以為,這房間裏麵的乙醚,我聞不出來麼?”我站在薑逸的床頭,背對著我進來的大門,開口說道。
其實我在走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乙醚味,而這個男人身上獨有的幽蘭的味道,我也聞到了,是從門後傳來的,但他既然沒有在我走進來的那一瞬間襲擊我,我相信,他今天的目標,也不是為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