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你能頂多久。”小鬼凶殘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怎麼會這樣?這惡靈到底是什麼來頭?這妖法完全抵得上一隻修行上百年妖精的妖力了。季然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燙,一股無名的壓強硬生生地擠壓著自己,因為真氣被鎖住的原因,找不到任何出口所以這股壓強在她的體內亂闖亂撞,而掛在她胸前的靈陽珠此刻也是滾燙不堪,光芒亂顫。她很清楚,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這層結界很快就要被海麵上連綿不絕而來的大浪給毀滅掉,她得趕緊想個其他的法子!
揮劍,在沙灘上迅速畫了一道請天兵天將符,掐訣,“天雷尊尊,龍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遠去朋友,接我號令,調到天兵天將,地兵地將,神兵神將,官兵官將,五雷神將,符至……噗!”剛念到緊要關頭,一口熱血噴了出來,灑到了符頭上,剛剛連通起來的天人感應倏然一下斷開,原本亮到一半的符一下子黯淡無光。季然體內的那股真氣泄漏,那無名的壓強隨之衝上腦門,七竅慢慢地流出了幾滴鮮血。
“嘻嘻嘻嘻……”小鬼笑得更加猖獗。
“嗞啦”一聲細響,結界開了幾道口子。
季然的銅錢劍插在沙子裏,整個人半跪在沙地上,雙手緊緊握住劍柄,拚勁全力想站起身來,卻發現七竅的血水流得更快了。她此刻真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在這危急關頭,不但請不到天兵神將來助一臂之力,連那暫時屏蔽住巨浪攻擊的結界也因鎖不住真氣而一寸寸碎裂開來。
轟然一聲巨響,那滔天海水一下子翻湧襲上海岸!季然整個身子便像一隻紙飛機一樣直接被海浪給卷了出去。
“孽畜,休得生靈塗炭……”
季然完全失去意識的一刻,耳邊似乎有一個慈悲的聲音響起。
餘浩攔不住憂心忡忡的沈峰,兩人當即決定出門一起去尋找林若溪和季然。
當別墅門一打開,卻見林若溪整個人完好無缺地躺在門口石階上。
“若溪!”沈峰奔了過去,把她從地上一把抱起。
餘浩探了探她的氣息,發現她臉上氣色如常,隻是沉沉地睡著,“她沒事,你先把她抱回房,不然會受涼。”
沈峰點點頭,轉身進了門,卻沒見餘浩一起進門。
“你去哪裏?”
“我去找季然……”他心裏突然湧起一種從未有的慌亂,想來一定是季然出事了,便頭也不回地往夜色中狂奔而去。
季然手裏緊抓著銅錢寶劍,好不容易遊上岸,全身筋疲力盡地躺在沙灘上,嘴唇被凍得發紫哆嗦個不停。她腦子有點混亂,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能逃過這一劫,慶幸之餘僅休息片刻,便翻過身子準備起身。卻是沒有料到,一隻強勁的手直直地掐上她的後頸,另一隻手拎住她的衣領,整個人便隨著一股奇快的力量臉朝下重新掉回海裏去。
“咕隆咕隆”季然在渾濁的海水中睜大了眼,快要窒息的感覺使得她體內的魂魄蠢蠢欲動,她意識到有人要殺了自己。對,是人,並不是鬼怪。男,至少1米75以上的個子,是個練家子,有強勁的內力。
季然想要掙紮,但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沒有掙紮的氣力。她腦海中如錄像機一樣一遍遍地重新播放著遇到林若溪後的種種經曆,她想起了餘浩,她想起了師父和師叔們,她想起了父母和哥哥揚子,突然的,她想起了夢裏那個長身玉麵滿臉慈悲的男子……
“萬事要小心些,切勿衝動以及丟失防範之心。你這趟遠行,可是有凶險之事發生的。如果不是特別需要,就別去了……萬事要小心些,切勿衝動以及丟失防範之心。你這趟遠行,可是有凶險之事發生的。如果不是特別需要,就別去了……”
當她的意識完全喪失之時,她的耳邊一直回蕩著小師叔叮囑她的話。
G市靈镹道檀內殿。
馬朝靖端坐在一旁陷入沉思中。他的麵前擺放著一盤象棋,紅子與黑子此刻的對峙正旗鼓相當,細看之下,儼然是一盤江湖殘局。
“師父,師弟的魂燈就要滅了。”同樣跪坐在神壇前諷誦經文,黃明真心性終究不如大師兄江明常,眼看著季然的魂燈要滅,他忍不住停下誦經,喊了師父。
馬朝靖心裏澄清,他並沒有理會黃明真。卻也在此時,將一顆紅子直接走出,破解了這個殘局。
“明真,添點油進去。”馬朝靖淡淡說道。
“可是師父,師弟的魂燈真的要滅了,您……”
“明真,你去多抄幾遍《太上玄靈北鬥本命延生眞經》。”馬朝靖淡然道。
“是,師父。”黃明真知錯地低下頭應答道。
有些局,為置之死地而後生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