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看著不遠處的出口,“聽他們的,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
“好。”林若溪神情恍惚地點頭。
隨著季然天雷二十八宿神功木陽決中的心月狐以及尾火虎招式風雷電掣般地展開,白心老鬼已經快扛不住了。季然當然是趁勝追擊,狠招再次雷厲風行招呼而至,白心老鬼就地一個翻滾,身手敏捷地一把撕開自己右邊的褲腳,隻見他的小腿外側正縛著一把匕首,一拍一扯之間一柄寒光爍爍異常熟悉的匕首便到了他的手上。
“斷魂!”季然禁不住叫出一句。
沒等她回神,白心老鬼已經疾步靠近,青筋暴起的左手突然閃電般一伸,試圖抓住季然的頭發,哪知季然已經使出箕水豹的招式,身子像豹子一樣一躍而過,白心老鬼當然不甘,突然一個倒翻筋鬥,身子也跟著躍起,手裏的斷魂虛空一劃,正好劃在季然的大腿處,顧不得刺痛傳來,雙掌陰陽運火,一個空翻,雙雙打在那白心老鬼的背部,震得他一口老血噴出一米外。
餘浩已經慌忙趕到,見到此情此景,白心老鬼不敢戀戰,幾個空翻便在刹那間遁走,再無蹤影。
餘浩還想追上去,卻聽季然喊道:“別追了!窮寇莫追,我們還有其他事!”
她的大腿根處被斷魂劃傷,此刻正潺潺地留著鮮血,尖銳的刺痛傳遍全身。
“季然,你沒事吧?”餘浩扶著她坐了下來。
“有事……”她整個人靠在餘浩身上,緊閉著雙眼,試圖忍過這種蝕骨的疼痛。
陰魂厲鬼被這斷魂所傷,尚且要魂飛魄散,她一介凡人之軀,被這神刃給劃了一下,怎能不疼得肝腸寸斷?還好季然從小便修煉道家法術,不然今天肯定魂斷於此。
“你這傷口!你這傷口為什麼會這樣?止……止不住血啊!”餘浩用身上扯下來的布條幫季然受傷的大腿紮傷口,但見那些血卻完全沒有停止流動的意思,還越流越多,染了他一手刺眼的紅。
季然此刻的臉一片蒼白,身體裏像是什麼東西在飛快流逝一樣,她逐漸失去意識了。
“怎麼會這樣?”林若溪緊緊反握著沈峰的手,顫抖著聲音:“我們剛剛明明就在離出口不遠的地方,怎麼又回到這個地方來了?”
“沒事的,沒事的,可能隻是走岔路了。我們再找找,出口肯定在這附近。”沈峰強裝鎮定。
“可是我們一直在這個地方轉來轉去。”
“若溪,你不要害怕,我們馬上就能找到出口的,相信我。”沈峰安慰著林若溪,眼睛不停地掃視著周圍那些和剛剛撞見無數次的一模一樣的石頭宅子、大樹、電線杆以及粘在牆上牛皮癬一樣的小廣告。
天色已經慢慢暗下來,也不知道餘浩和季然那邊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他們兩個走了那麼久居然還是沒走出青寨內,這萬一要是起了什麼變故,他和若溪兩人一不懂法術二不懂防身術,這該如何是好。
兩個人在原地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絲毫想不到辦法之際渾然不知一股陰森詭異的白霧已經悄然飄至腳邊。
就在沈峰和林若溪兩人所站之處的巷子盡頭,突然一片燈火明亮,華燈初上的樣子。整條巷子轉眼間變得人來人往,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夜宵攤子,男女老少,走著路的,推著攤子的,吆喝著的,閑談著的,還有小孩兒穿梭嬉鬧的……好不熱鬧。
親身體驗到如電影鏡頭場景裏切換一樣的效果絕對不是一件愉悅的事。沈峰的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他把驚得一手冰涼的林若溪緊緊摟在胸口,將她的臉轉向自己的胸口,“我們有季然給的護身符,走,我們往這邊方向走。”他努力冷靜地摟著林若溪轉過身子,打算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但是更令他抓狂的一幕發生了,明明是一條長長巷子兩個頭,結果他們此刻居然站在了這條巷子一邊的盡頭,在他們麵前的,突然就變成了一堵高高的石牆了!
怎麼辦,能原地站著不動嗎?沈峰的呼吸因為緊張加重了幾許。
既然不動也會突發生變,那還不如化被動為主動!看來他們現在唯一的路,便是走向那“熱鬧”的一邊了。
沈峰把林若溪護在自己身側,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不要怕,我們走過去。”
“嗯。”林若溪突然想到,隻要沈峰在自己身邊,就算是死,也沒什麼好恐懼的了。
兩人幾乎都是腳步遲滯地一步步往前走去。
終於,他們走到了巷子的盡頭,走進了這一方熱鬧。但奇怪的是,這裏的人並不像他們想象中的,可能是什麼東西變成的猙獰的恐怖的樣子,相反的,他們就和正常的人一樣,做生意的做生意,侃家常的侃家常,嬉鬧的嬉鬧,好像都生活在這裏很久很久了,完全沒有多看沈峰和林若溪一眼。
但越是這樣子,才越讓沈峰心裏覺得瘮得慌。你想,如果是正常人,那見到他們這兩個不屬於青寨內的外地人,別說多問幾句,多看兩眼都應該是有的吧?可他們沒有,似乎在他們的眼中,沈峰和林若溪兩人就像阿貓阿狗走過一樣普通無常。
走著走著,沈峰感覺到林若溪的身子輕顫了一下。
他壓低著聲問道:“你怎麼了?”
林若溪卻神經兮兮地看向其中一座宅子。
她剛剛又看到了!她看到了那個在達濠古城裏看到的那支殯葬隊伍中那個穿著紅嫁衣的女人,那個沒有五官的女人!林若溪看到她一直站在人群裏盯著自己,待到他們走近的時候,她又緩緩地走進了一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