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此刻完全沒法幫到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十幾個人圍攻,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敵我力量懸殊的境況下漸漸落下風。

餘浩且戰且退,這個時候還真不是逞英雄的時候,暫且不說這些人手裏有武器自己卻手無寸鐵,重要的是季然,季然的傷勢較重,兩個人要脫身恐怕很難。

他喊季然快走,但是她好像還在半昏迷狀態。

這時候有兩個人已經從群毆的隊伍中退出來了,徑直走向季然那邊。

餘浩見季然有危險,便狠狠地把眼前那三個纏著自己的壯丁給解決掉,馬上衝回季然身邊,把她徑直抱起,往前直跑。

“砰”的一聲槍響,在漆黑的夜色中久久回蕩。餘浩突然踉蹌了一下,抱著季然差點栽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來,看向槍聲傳來的地方。

黃成手裏舉著一把黑色油亮的手槍,爆喝道:“趕緊追!抓不到這兩個人,你們一個個回去都沒有好果子吃!”

餘浩的腳步稍稍遲滯了一下,望著四周圍的環境,不等那些人追上便直接抱著季然往旁邊黑暗未知斜坡而下的山林滾落而去。

季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傷口還疼嗎?”餘浩溫柔地問她,他的臉上除了淤青淤血外,還有很多被什麼細小的東西劃開的傷口。

“還好。我們這是在哪裏?”她看著周圍的環境,發現他們並不是在荒郊野外,而是在一間瓦房內。

“這是一間農家屋舍,我們從土路上滾下山林,我背著你走了幾十公裏也找不著一家醫院,隻能把你送到附近有診所的地方了,包紮好傷口後就在這村子裏借了一家屋舍,暫時借住。”

所以,她完全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都是真的了。

季然掙紮著起身。

“你要做什麼?我給你弄,你別動,弄到傷口怎麼辦?”餘浩邊扶著她邊心急道。

“你快坐下。”季然嘶啞著聲音說。

餘浩便乖乖地坐在她的床頭上,正對著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你的腿是不是受傷了?”季然問道。

餘浩心裏一震,指著他的臉笑道:“我全身都受傷啊,你看看。”

“我是說你是不是被槍打到了?”季然有些著急了。

餘浩愣了一下,半晌才道:“沒事,就是一顆子彈而已。我已經把它挖出來了,我勇敢吧?”

季然頓時感覺鼻子裏頭一陣發酸,“都是因為我,對不起。”

餘浩把季然一把摟進懷中:“對不起什麼,我還能丟下你一個人跑掉不成?”

季然掙脫開他的懷抱,“給我看看你的傷口吧。”

“你安安靜靜的讓我抱會我的傷口自然就會好起來。”他耍賴道。

“別鬧,讓我看看傷口。”

餘浩無奈地隻能把他的右腳抬到床上。

季然把餘浩腳上綁著的繃帶一層層剝開,傷的是在小腿肚上,還好沒被打中骨頭,傷口血肉模糊,大概是餘浩在挖出子彈時處理不當引起的。

“很痛吧?”季然輕輕地說。

“不痛,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會痛呢。”他死撐道。

“我的布兜呢?”季然想起了一些東西。

餘浩指著床的內側,“喏,在那呢,放心,你吩咐的,我肯定照辦。”

季然抓過她的布兜,從裏麵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小盒子打開後,裏麵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些手指般長的玻璃樽,玻璃樽裏麵裝著的都是些粉末,五顏六色,還有些裝著的是藥丸子。她從中挑出了一瓶藥粉,還有一瓶藥丸子,拿給餘浩:“丸子內服,每天一次。粉末是給你敷傷口的,早晚一次。”

餘浩假裝質疑道:“這些藥比診所開的藥還有效?”

“千金難買之藥。你今天用,傷口明天就結疤了,保證你過兩天就能活蹦亂跳做劇烈運動,而且,一個疤痕都不會留下。”

“有這麼多神丹妙藥,你趕緊給自己調一調啊,看你都虛成啥樣了。”餘浩調侃。

季然說:“不用你提醒,我自然知道怎麼調理。我隻是前陣子被白心老鬼那一刀傷得太重,其他的都還要不了我的小命。”

餘浩頓時斂了臉上的笑意,“醫生說,刀子再深個幾厘米,就會刺破你的髒器。”

季然輕輕地歎了口氣,“別恨她。她隻是被操縱了。”

“你這樣為了她,值嗎?”餘浩表情沉重。

“從決定陪她到這些地方來的那一刻,我就沒想過回頭路。”

“她跟你無親無故,你也絕不是為了錢才幫她,你又為什麼……”

季然打斷了他的話,“若溪和我有緣,所以我怎樣都會幫她,如果無緣,我們這種人也不會輕易出手,”她停頓了一下,接下來很是艱難才說出了一句自己心裏也迷茫的話,“我們走這條路,本身就是為了除魔衛道、驅邪揚正。”

餘浩有些氣結:“你有沒有想過,你將來是要結婚生小孩的吧?你爸媽肯定是要你結婚的是不是?如果你結婚了,有了小孩了,你還做這一行嗎?”

季然看著餘浩的眼裏有著厚重的茫然,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應該是吧。”

餘浩不禁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沉痛哀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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