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父得了三萬的定金,事成之後,張總再付剩餘的七萬元,這件事情就這麼敲定了。
之後的日子,我又過上了公主的生活。鄭嫣是家裏的奴隸,她把洗衣做飯收拾家的事情都包了,為此,這件事情成了她心頭的一根刺。
終曆那次逃跑之後,我知道逃走根本不是辦法,先不說戶籍還在這個人的名下,單就是沒錢也足夠讓我在這個世界吃盡苦頭,最後落得像媽媽一樣的下場。
我不要做那樣的人,即便現在的生活一片黑暗,但我還是不願意做她那樣的人。
清晨繼父把一大包衣服送到我的房間,十分奉迎地說這些衣服全是給我的,讓我隨意挑,把挑剩下的給鄭嫣一兩件就行,畢竟她還是要接客的,需要穿戴整齊一點。我沒想到繼父的變化會這麼大,現在他基本不會再來騷擾我。
那天晚上,繼父又出去聯係一些業務,家裏隻有我和鄭嫣在。為了防止她再來報複我,我每天基本都在房間裏呆著,很少出去走動。
那個曾經困過我的洗手間到現在都讓我感覺十分的驚恐,估計這輩子我很難再忘記那個地方。
到午飯的時候鄭嫣突然敲門,她說要給我送點午飯,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
她手裏端著一碗滾燙的麵條,麵帶笑容,因為臉上的疤痕原因,她的笑也有點扭曲,看起來十分的別扭。
我正準備接過碗,沒料到鄭嫣突然把那碗飯扣到了我的臉上,一陣滾燙,我覺得我的臉都不是自己的了,那種撕心的痛苦讓心裏的黑暗頓時化作了烏有。
我驚叫一聲,大聲問鄭嫣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明白,這個大我兩歲,我還叫過她無數聲姐姐的女子怎麼會有這樣狠毒的心腸,竟然想到把一碗一百多度的飯倒在我的臉上。
鄭嫣指著我大笑,我看你怎麼當公主,怎麼去接客,我要讓你變得比我更醜,讓你接待比我更下賤的客人。我說過,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顧不上她的話,衝到洗手間用冷手洗臉,就在瞬間,臉上的皮生生褪掉了一層。我看著鏡子裏那個麵目可怖的自己,心中的痛苦變成了恨意,變成了狠厲。
在這樣的條件下,如果我不變狠,不變厲害,永遠被會別人欺侮吧。
我手裏握著一把繼父早上才用過的手動剃刀,手心握的死死的,恨不能現在就出去和鄭嫣拚一個你死我活。
但我還是忍住了,我要上學,是老何答應我的,我一定要把上學的機會爭取到。
下午的時候,老何回來,看到我的臉變成這副樣子,再加上我淚聲俱下的指控,鄭嫣的好日子到頭了。
她再一次被老何暴打,強了。我在隔壁聽到鄭嫣哭喊的聲音,撕心裂肺的,但我無能為力。接下來的日子,老何把她關到了洗手間裏,三天不給吃喝。當然,這樣的懲罰不是我提出來的,而是老何自己想出來的,他說鄭嫣讓我怎麼痛苦,他就要讓鄭嫣嚐到同樣的滋味。
看,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可笑,有可能今天你做的事情明天就會還到你的身上。
我去上洗手間的時候,看到了那個被餓的奄奄一息的鄭嫣,她哭著哀求我讓我給口水喝。
馬桶裏的水似乎很清澈,我凝視了一眼,然後默默從廚房裏取了一個幹淨的碗,倒了一碗白開水,涼到五十多度然後送到了鄭嫣的唇邊。她和著淚把那碗水喝下,最後抬起頭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走到門口又折回身,臉上的塗著厚厚藥膏的自己看著她,對鄭嫣說以後做事要為自己留條後路,要不然真的是一條路走到黑了。
我們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我臉上的傷從鏡子裏反射出來,觸目驚心,鄭嫣小聲的抽泣,像是悔過,又像是在哀嚎。
老張打電話約老何帶我出去的時候,我臉上的傷還沒全好,老何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最後竟然問我怎麼辦?
我從老何手裏奪過電話,對那邊的張總說不如再等幾天,這幾天我例假不舒服。其實我還沒有來過例假,快十三歲的我瘦的像是一隻猴子一樣皮包骨頭,估計發育也會很晚。
掛了張總電話,我就讓老何帶我去整容醫院去整容,老何當時有點為難,我知道他在心疼錢。我冷笑說如果不讓我整容,不僅那七萬拿不到,連那三萬也會被收回去。而且以後聲譽全無,再也別想做這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