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也不知外麵到了什麼光景。迷迷糊糊之中,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香氣飄進了屋內。這香氣時而清冽悠然、若隱若現,時而濃鬱奔放、灼人心肺。
這突然出現的香氣就像是飄忽在空中的精靈,鑽入唐茹蜜的鼻腔,刺激著她的味蕾。
燒烤!
腦子裏蹦出這兩個字,唐茹蜜立馬就不迷糊了。她驀地坐起來,這才發現哈喇子早就流到了枕頭邊。
幸虧沒人發現,不然大姐端莊可愛的形象可就全毀了。對唐茹蜜而言,這可比被人綁架或者差點被殺要丟臉得多!
連忙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理了理蓬亂的頭發,唐茹蜜這才轉過頭去看了看窗外。
窗外有光,已經亮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烤肉的香味又一次喚醒了她全身惺忪的皮肉。
不難分辨,這氣味絕對是隔壁傳過來的。
隔壁。
隔壁住的當然是雲歌。
正在救饒雲歌。
這木頭看著冷冷訥訥的,沒想到一個人關在屋子裏居然弄烤肉吃。他不是要救人嗎,怎麼還吃上烤肉了?
“關鍵是一個人烤肉吃居然不喊我,不夠朋友啊,真不夠朋友!”
一想到雲歌有福居然不同享,唐茹蜜心裏已有些不高興。大姐心裏若是不高興,口中便是要罵饒。
挨罵的當然是雲歌:“死木頭,搞的什麼鬼!”
唐茹蜜嘴裏嘀咕著,人已躡手躡腳地推開了門。
——她倒要看看雲歌一個人在屋子裏弄的什麼鬼名堂。
出到門外,晨曦微照、空氣沁人,唐茹蜜的精神久違地為之一振。雲歌和唐茹蜜住的兩間屋子隻隔著一道牆,戶門俱是朝南。雙門相傍,離得不遠,所以唐茹蜜也就是出了門轉了個身,便已來到雲歌屋子的門前。
門開得很慢,唐茹蜜生怕自己一不心弄出了動靜,被雲歌給發現了。
——如果逮著雲歌在屋子裏偷吃烤肉,那自己可賺大了。
試想想,像雲歌那麼高冷、那麼臭屁的一個人,如果在偷吃燒雞的時候被別人抓個正著,那得多丟臉!
想著想著,唐茹蜜心裏越來越美。她甚至已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場麵太過高能,唐茹蜜甚至在心中默背了好幾遍《清心咒》,這才勉強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如果真是如自己所想,那可總算是揚眉吐氣了。而且從今往後,雲歌在自己麵前可就永遠都抬不起頭來了!
“樣兒,看你以後還在不在本姐麵前裝高冷!”
不能想不能想,唐茹蜜強忍著內心的激動,準備先把雲歌偷吃的糗樣抓個正著再。
悄悄地開了門,輕手輕腳地進去。
屋內輕煙嫋嫋,淡香醺然。一股草藥氣味便撲鼻而來。
屋子分裏外兩間。昨晚唐茹蜜離開的時候,藥草、藥爐,以及冰鎮少年劍客的木盆都擺放在外間。現在外間之內,昨晚救回來的少年劍客仍躺在木盆的碎冰塊中昏迷不醒,不過臉色安然,已沒有昨晚那麼難看。
一見如此,唐茹蜜也稍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