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循牽著夕玥的手,重新回到合歡樹下。夕玥靠在祁循身上,嘴裏還不閑著:“祈安塵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想報複我,你這個缺德鬼,不得好死”。
“你要是再罵,我可不客氣了啊!”
“那你想怎樣?”
“怎樣?騎上踏焰疾馳而去,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
“你敢”
“求我,求我就留下”
夕玥緊緊抱住祁循的胳膊不撒手,心裏想:姓祈的,你等著,這筆賬不算,我跟你姓。可眼下,還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求你了,我求你留下”
祁循望望:“我家有那麼可怕嗎?我覺得挺好的呀!”
“哼哼!”
“有句俗話不知道你聽沒聽過,寧宿墳塋,不宿荒廟”
“那個神經病的這種話呀!”
“江湖人都知道。墳地正因為大家都以為有鬼,都害怕,所以沒人去,壞人做了虧心事就更怕,更不敢去。荒廟呢,都認為有神佛庇佑,不可怕,所以流浪漢,殺人越貨的歹徒就都去了,你危險不危險?”
“聽起來像是有道理”
“本來就是有道理啊!我,平郡王,在戰場上殺敵無數,我槍下的鬼混數不勝數,你和我在一起害怕嗎?”
夕玥搖搖頭,靠得更緊:“不,你是熱乎的,有溫度的,所以不害怕”。
“那讓你捧個暖爐半夜去墳地,你敢不敢?”
“不”
害怕歸害怕,沒過一會兒,夕玥的眼皮又開始打架。祁循的胳膊被她抱得都麻了,想趁她睡著了拉開一點,剛一動,夕玥反倒抱得更緊。算了,由她去吧!
亮了,他們還是被踏焰給吵醒的。總算是亮了,也沒那麼害怕了。夕玥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祁循也站起來,他那隻胳膊又麻又痛,幾乎都不能動了。
“去哪裏?”
“師兄還在江下王府”
“走”
江下王府的人都還沒有起來,隻有花間在花園裏采花露。夕玥徑自向著花間奔了過去:“師兄,我來幫你采花露”。
“你昨晚回家了?”
“哦!回家了”
夕玥總不能她跟祁循在一起待了一夜。
祁循一邊揉著被夕玥弄麻的胳膊,一邊叫:“三哥,起床啦!”
祈衍揉著眼睛從屋裏出來:“一大早叫什麼!一晚上去哪裏鬼混了?”
“讓你著了,昨夜還真是跟鬼混的,睡在碧雲街”
“你……”
祈衍看看在花園裏采花露的夕玥,壓低聲音:“你們一晚上都在一起?”
“不然呢?太晚了,回來又怕打擾你”
祈衍見他一直齜牙咧嘴揉那隻胳膊:“怎麼?你傷口疼了?”
“倒不是傷口,被她壓的,一晚上死死抱著我”
“廢話,就你那鬼宅,她不怕才怪,你這是乘人之危”
“我什麼也沒幹”
“誰信”
“愛信不信”
祁循看看花園裏的夕玥和花間,兩人一邊采花露,一邊話,花間看夕玥的眼神,豈能逃過他的眼睛。在紅袖坊夕玥就一直這個師兄對她好,照顧她,頗有好福他們在雲來宮,可是都待在一起啊!
祈衍吩咐準備早膳,衝花園裏叫了一聲:“花間,吃早飯了”。
兩人一起把裝了花露的瓶子收好,放進一個托盤裏,端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