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躺在床上,眼淚簌簌落下。她在北夷雖然隻是北夷王戎昊的婢女,但是處處受人尊重,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原來在祁循心中,她的尊嚴,遠遠不如他的書童重要。任憑她哭泣,求饒,祁循都無動於衷,毫無一點憐香惜玉之心。
太醫院的人來給淮王妃送藥了,祁循過去吩咐母親身邊的婢女仔細煎藥,又謝了太醫院的人,才去看母親。
淮王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去洞房了嗎?還來做什麼”。
“我那不過是將祈衍哄走,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要那個北夷女子”
“她人呢?”
“被我綁在房中”
躺在床上的王妃說道:“你不要她,將她趕出府去就是了,她怎麼說都是個女子,何須如此”。
“兒子遵母命”
“去將她放了”
“是”
祁循回到自己房中,門還是掩著的,他往床上看去,蘇曼不在。繩子是被人割開的!表麵上蘇曼連一個親隨都沒有,原來是有暗衛跟著。
去問了門上,他們的確看見蘇曼出了門,不過奇怪,她穿了一身下人的衣服。
她一定又去找皇帝告狀了,祁循不怕她告狀,而是擔心成玖的安危。他騎馬進宮去向皇帝要人,剛到皇宮門口,正看見成玖出宮門,他回身朝宮門內揮揮手道謝。再看宮門內站的,是夕瑤,難道是她救了成玖?
成玖看見祁循,立刻奔了過來,見他好好的,祁循一顆心放下,再也不想進宮去見皇帝,更不想看見蘇曼。成玖說是夕瑤救了他,並且親自去天牢放他出來,還送他出宮。
真是她!祁循衝夕瑤抱拳道:“多謝瑤妃”。
夕瑤微微頷首道:“平王不必客氣,現今王妃病著,快回府去照顧她吧!切記仔細小心”。
太醫不是說淮王妃沒有大礙,隻需靜養調理幾日就好了!既然現在成玖也沒事了,祁循當然想去東華街找夕玥。想想就知道一定會吃閉門羹,可他不能不去。
他吩咐成玖回淮王府去伺候,若是母妃有什麼不好,立刻去東華街尋他。不讓成玖跟著,是不想他看見自己尷尬難堪的樣子。
東華街,夕府的大門果然是閉著的。門楣上的“陳府”二字已經去掉,現在是空的。祁循想著,不如將“平王府”的匾額掛上去。
扣響了門環,大門被拉開一條縫,門人認識祁循,恭恭敬敬稱了聲王爺,祁循嗯了一聲就要進去。
門人將大門緊緊推住:“王爺,我家姑娘吩咐過,不讓你進來”。
“我是她夫君”
“姑娘說,已經不是了”
“胡說!”
他的語音陡然提高,引得子佩過來問:“誰啊?”
“回子佩姑娘,是平王”
“將門關了”,子佩的語音也提高了。
門人將大門推緊,要上門閂,祁循一用力將門推開,那門人哪有他力氣大。他徑自向夕玥的珠明軒走去,任子佩阻攔,甚至出言不遜,他都不理。
推開珠明軒的門,遠遠望見紗帳內蜷縮著一個人形,他疾奔過去,撩開紗帳,剛要叫“玥兒”又住了口。
紗帳內的人正憨然睡著,她隻穿了中衣,發絲淩亂,麵色蒼白,臉上的淚痕還依稀可見。祁循跪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夕玥,等她醒來。
子佩追了進來,見祁循在夕玥床邊跪著,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歎了一口氣便掩上房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