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自序(1 / 1)

天氣漸漸涼了,暗夜裏有沒有星月,沒有風,沒有蛐蛐的吟唱,清冷的街燈下偶爾有夜歸的酒鬼蹣跚獨行,間或若即若離地會傳來幾聲嬰孩的夜啼聲,然後一切歸於沉寂。

我站在窗前抽著香煙,俯瞰著過於寬敞的街道,指望能看到一隻流浪的貓擺著目空一切的姿態漫無目的地走過。而在霜凍的夜裏,遠近高高低低的建築物僅亮著零星的燈火,太多太多的人把熱情和激情、抑或希望與失望通通帶入了夢鄉。

這世界宛如一幅凝固了的畫,把冬季的嚴酷不加修飾地展示出來。但是時間絲毫不受季節的擺布,一分一秒地悄然流失。

對我而言,今天是無數個不眠之夜中的極為平常的日子。但多年以後,我肯定會回想起今夜。我會記得,自己眼巴巴地指望看到一隻貓。這種心情,恰似幽怨的少婦,指望聽到漂泊在外的戀人歸來的令人怦然心動的腳步聲一般。

在遠方,是否有一個似貓般柔媚的女人,半眯著眼睛蜷縮在臥室的床上,在半夢半醒之間,把過去零星的美好記憶擴展為對未來的希冀?

我知道人世間的人,不論貧賤富貴,都需要有一個叫家的居所,寄存生活中的喜怒哀樂,當然,也寄存靈魂。但古往今來,有人無家可歸,有人有家難歸,有人有家不回。這幾類人,各有各的人生際遇,卻有一個共同的稱呼--浪子。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成了浪子。曾經我以為浪跡天涯是一首最悲愴的詩,但真正品味到這首詩的韻味時,歲月的滄桑已經在我的心上劃上了一道道永遠美麗的傷口。

我不知道如何去權衡擁有和失去,隻知道去追尋想追尋的生活。可是我不是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

大抵在漂泊了20年後,我用青春歲月的時光,換來的是閱曆了天南地北的山山水水,見識了人生百態。遊走在冷暖人間,我收獲了太多的感動,然後,我安於淡泊,偏安一隅,創作以《白澤圖》和《山海經》為藍本的長篇魔幻《洪荒秘碼》。這部闡述華夏文明起源的書分五十二卷,至今我完成了四卷。今後將一直持續寫下去。

稍稍具備一點曆史知識的人,都會對華夏上古曆史充滿好奇,又會產生數不清的迷惑。可以說華夏上古文明,從神話的角度剖析是一種樣式,從曆史的角度剖析又是一種樣式。可是,後世的人,往往把二者混為一談,從而曆史的真相在虛無縹緲的神話的麵紗遮蓋下,塵封已久。

在研究華夏上古曆史的過程中,我發現相對文明史來說,近代太多學者傾向於認為公元前841年為華夏曆史有準確記載的紀年。這一年,史稱西周共和元年。以這一年為界限,往上的西周、殷、商、夏及其上古曆史,都因無數斷代模糊不清。或許遠古和未來,對於人類來說,都是不解之謎。

倘以公元前841年為發端,至公元前221年華夏首次實現大一統告一段落,這六百多年間曆經西周末年、東周列國【春秋和戰國】、秦統一中國三個階段,華夏大地上烽煙四起,殺戮聲不絕於耳,弱肉強食的競賽在血腥中越再飾演。這一時期是華夏文明史上最波瀾壯闊的時代,湧現出無數的英雄、賢達、惡魔、烈女和蕩婦。正是由於有形形色色的人締造和改變了這六百餘年的曆史,才將中國千錘百煉成屹立於東方的世界上最燦爛的古國之一。沒有人能夠否認,當公元前221年秦國首次統一華夏時,中國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最文明最龐大的國度。

可是這六百多年的曆史慘遭後世別有用心地肢解和篡改了。最直接的原因在於漢朝的建立,照搬了秦朝的製度,偷梁換柱地剽竊了秦朝的成就。因此,從中國漢朝開始,時代在進步,文明卻節節倒退。

萬裏長城沒能抵禦外敵,但禁錮了中國人的身心。以至中國人在相互詆毀和自相殘殺中,消耗了二千多年光陰。而封建專製的陰霾,曆經無數次改朝換代,始終沒有消散。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時常反思東周列國這六百多年的曆史。我不認為曆史有什麼相似之處。至少,前人鼎新革故的智慧和大無畏的勇氣是後世無法比擬的。後人在貪贓枉法、淫蕩無恥這幾方麵倒絲毫不遜古人。

從公元前841年到公元前221年,確切地說是改天換地的變革時代。在任何一個改革的時期,都充滿動蕩。有人昏庸無道,有人淫蕩墮落,有人賣國求榮,有人忍辱負重,有人畏畏縮縮苟且偷生,也有人不畏強暴衝天呐喊。

在我看來,真正的曆史往住比戲說更精彩。這應是促使我寫《牧天下--縱橫東周列國》的根本原因。

謹以此作,獻給我的貓。

是為序。

2014.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