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牛助耕
在秦良玉做出這個適時決定後，因怕朝廷久無招降回音突生變故，破山就請辭去達縣向孫可望轉達秦良玉將軍的停戰決定，順便還把給姚玉麟將軍的屯兵開荒耕種文書帶過去。
聞破山到來，姚玉麟就在金城寨上列開陣式隆重歡迎，兵強馬壯的樣子，真有敢問天下誰是英雄的氣概。破山觸景生情就詠出詩句來：
戰旌獵獵卷呼嘯
兵強馬壯欲射雕
百萬雄師皆如此
何當天下戰火焦
姚玉麟誠謝破山誇讚，也應一絕表示謙意：
愧聞大師過讚言
長恨擎天柱力難
空為肱股屯隅兵
不得寸功凋汗顏
心靈相通拱手後，姚玉麟就把破山迎進軍帳。剛一坐下，破山和姚玉麟同欲開口，都又打住話題相讓對方先講。在推辭幾下後，姚玉麟作為地主，才先發話出來。
“大師今來金城寨就可不走了。”姚玉麟喝了口泡得濃香四溢的梁山茶，接著就回味無窮地熱情說，“我安排工匠修了房子，可做禪寺讓大師暫時棲身弘傳佛法，我也好隨時聆聽大師點化，避過揚善以修正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身想歇卻步難停。”破山心潮逐湧地接話說，“天下戰火未熄，民無安居之所，食無果腹之餐，佛法不知弘傳何人。民以食為天，解決了這個當頭大事，才可興揚善道之說。所以今之到此，也是過路捎信給你，明日就將動身去達縣見孫可望，以怕朝廷久無回音而生疑致變。”賡即破山又把秦良玉上書朝廷及左良玉來信等情況轉述了一遍，隻聽得姚玉麟下意識搖頭不止，對此天下情勢也不知作何施為，迷茫如突生霧障，已就辨不清東南西北了。
看到姚玉麟深深呆住的樣子，破山把秦良玉的屯兵開荒文書躬身遞過去說：“將軍莫要發呆，趁罷兵洞觀天下變情之時，尚有大事可為。梁平沃野萬頃，隻可惜一派荒蕪，將軍可照秦將軍將令屯兵猛力開荒，一求自給，二減民負，切莫把皇天賜予的春種秋收好時節錯過。”
姚玉麟接過文書看畢後，便自歎息起來。破山不解其意，靜待姚玉麟將軍說出心存難處。姚玉麟沒有說話，就引破山出軍帳到金城寨頂瞭望出去。極目四方，隻見萬頃原野荒草無邊，軍帳星羅其間，極像點綴在草原上的蒙古包，隻可惜沒有“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豐沛情致縈滿於懷。
“秦將軍的屯兵開荒施為，本是一個良舉。”姚玉麟這才開口說，“可是，板結荒蕪的土地要開荒複耕，缺少農具的問題尚可設法買鐵打製，而翻耕土地的耕牛從何而來呢？土地如不翻耕，僅憑人力多半是在施廣種薄收之為，弄之不當不僅費力不討好，還極可能怠誤軍訓。一旦戰事陡起，缺乏訓練的軍隊其戰鬥力就會下降，如吃敗仗，豈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得不償失麼？更何況孫子兵法有‘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的示訓，兵臨前鋒的部隊，可不得失察而視此為兒戲去屯兵開荒種地。”
破山見姚玉麟不為所動，趕忙說：“古語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說。現朝廷各部自守一方，糧草輜重朝廷不得相供，當自就地設法而取。然而，民早已不堪其力，軍需日益枯竭，如人精力耗盡必斃之以喉。現施屯兵開荒耕種之舉，實為自救之行，將軍應當放長思而全力為之。”
姚玉麟思索著說：“春種秋收，可不是一兩天的時間，天下目前複雜的形式，可不是馬放南山之時。必須精兵強訓，更有半點鬆懈不得。我自揣度，不出頃刻，戰事必將緊急，就是種上莊稼，到時也必毀於戰火。故‘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隅。’真不敢分散半分注意力去做這不為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