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躺在床上,任喻霖握著童銘菲一隻手,問她:“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嗎?要不要回來繼續拍視頻?”
童銘菲靠在任喻霖懷裏,靜靜想了一會兒,說:“我還是想拍視頻,但並不是想製作視頻。”
“嗯?”任喻霖道。
童銘菲一隻手撐著身體坐起來,歪著頭看任喻霖,長發垂落在任喻霖的胸口,說道:“不是那種拍一期視頻,然後繁瑣的後期剪輯、特效,那種類型的視頻。更想是記錄自己一段生活的視頻。”
任喻霖抬起手臂枕在腦袋後麵,說:“那你的生活必須得有意思才能吸引別人看下去。”
童銘菲說:“我還沒想好。”
“你可以再休息一段時間,”任喻霖告訴她。
童銘菲現在確實沒有上一段工作辭職那種緊迫感,倒不是因為知道任喻霖會養著她,就是想著即便她短時間內賺不到錢,童丞祺至少不會吃不起飯讀不起書。這讓她在那麼多年緊迫的壓抑之後,第一次感覺到可以喘一口氣,真正地去思考自己想要做什麼。
任喻霖繼續對她說:“想不想去讀書?”
童銘菲沒有回答,她還是在考慮。
任喻霖對她伸出手:“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
童銘菲把自己埋進任喻霖懷裏。
任喻霖撫摸著她的頭發,手指捏住她卷翹的發尾輕輕搖晃,在片刻的沉靜之後說道:“你知道那個揭露你們視頻有問題的人是誰嗎?”
童銘菲一愣,她詫異地看向任喻霖。
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有去思考過,因為那個視頻的確是有問題,不管揭露的人是什麼人,或者有什麼目的,她本來都不願意去追究。可是沒想到現在任喻霖會主動提起來。
任喻霖說:“是潘彥呈自作主張找到了網站的工作人員調取的資料,那個賬號是新注冊的,但是現在實名製注冊,所以身份很容易查出來。”
童銘菲認真地看著他。
任喻霖顯得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說道:“那個人是你的同學,我們見過兩次,那位姓何的護士。”
“何玲玲?”童銘菲滿臉的詫異,她整個人都愣了一會兒,“為什麼?當時那個假的視頻還是她幫著顧則一起拍的,她為什麼這麼做?”
任喻霖搖頭,“我不知道為什麼,人性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清為什麼。”他看童銘菲不說話,於是問道:“有什麼打算嗎?”
童銘菲怔怔搖頭,“沒什麼打算。她揭露的也是事實,我沒有立場去追究什麼。”
“隻怕有些人不這麼想,”任喻霖說道。
童銘菲疑惑道:“什麼?”
“你的那個朋友,顧則,他來找過我。”
“顧則找你?”童銘菲感到簡直不可思議。
任喻霖點點頭,“他想要通過我的關係幫他查那個拍揭露你們視頻的人的身份。”
“你告訴他了?”
“我告訴他了。”
童銘菲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她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任喻霖輕聲道:“人總是要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後果,誰也不該例外。”
何玲玲這件事情著實讓童銘菲心情低落了很長一段時間,這與素不相識的人在網絡上揭露她或者詆毀她不一樣,何玲玲是她的同學,是她自以為的高中時候最好的朋友。
她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呢?她們之間最大的矛盾,大概就是顧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