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肉瘤長的實在是太好了，小小一個，偏偏就長在了一大堆負責輸送血液的毛細血管和神經係統的中間，就等於是給自己找了個嚴密的避風港，裹了個結實。再精密的儀器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會損害這老大爺心髒旁邊的神經和血管，這就增大了手術的風險，那手術的價格更是貴的離譜。
但這些許天淩倒是沒有說出來，他怕給這老大爺增加無形的壓力，或是心理壓力，或是經濟壓力。不過現在他有透視眼，還有係統的幫忙，做完這個手術倒不是什麼問題。
就是這樣，老大爺都遊移不定的，想要離開，“許醫生，要不我不治了吧，手術費那關於心髒的少說也得好幾萬，我，我拿不出來那麼多錢。”
許天淩是窮，也正因為窮才懂得窮人的無奈。看到老大爺無比擔憂甚至有些絕望的神情，擺了擺手，微笑道：“老大爺，這次手術你支付個高血壓開藥的錢就行了。至於手術的費，你就算了吧。我動手術的次數不多，隻要你肯讓我開刀動第二次手術。”
從進門就一直默不作聲的梁康時聽到這話倒是先一步開口，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小兄弟，你這是第二次做手術？”
“對啊，剛踏入社會，這不才規培期麼？”許天淩倒是很隨意的回了句。
“好，我願意。”老大爺糾結了一下，最後狠狠一咬牙點了頭。
反正自己這條命活不長了，要是出個啥事，賠錢給老婆子還能賺一大筆，畢竟是醫療事故。要是沒出事，好了，那就很好了。用高血壓藥的百十來塊錢，買一場生命的賭博，還是值得的。
“許大哥，真的要做手術？”苗小莉這會也驚疑不定了起來。這衛生所有多久沒有做過一場大手術了？就算是接生，順產也好，剖腹產也罷，來湧泉鎮衛生所的那是屈指可數。
現在這一動手，就要來大手術，這問題是衛生所的設備根本不齊全，心髒檢測儀都沒有，還別說其他的。
許天淩看了苗小莉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其實他心中還是有一點打鼓的，“小莉，去拿手術風險單吧。”
“那個，許大哥，醫院沒有這個。”苗小莉尷尬的摸了摸鼻頭，弱弱的說道。
“這都沒有？”許天淩扶額。隨後擺了擺手，“算了，我自己寫一份吧。”
從抽屜裏抽出一張自己買的草稿紙來，刷刷幾下，便將整個紙張寫滿了。一式兩份，許天淩再寫了一份。醫院的各種單子的內容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畢竟當初她學醫的時候，老師就要求背這個，他那會也算個學霸，記憶力算不上超群，但記個表還是綽綽有餘的。
“老大爺，你把名字簽一下，還有你回去讓你兒子或者老伴簽個字。這是手術最基本的流程。咱這衛生所簡陋了點，我盡量給你最大的保障。”
老大爺聞言，拿著手中的兩張表，布滿老繭的手微微顫抖，這年輕的小夥子醫生，真是太好了。
“謝謝你，許醫生。”老大爺就差給許天淩下跪了。
“老大爺，你這兩天盡快和你家人商量好，要是做手術的話，就這兩天吧，帶著這兩份表來找我。要是你不想做，那我也沒有辦法。”許天淩笑道。
“好了，小莉你送送老大爺。”
“好，老大爺，您慢點走。”
看老大爺離開，許天淩才將視線轉移到梁康時和那天救得啞巴老大爺身上。
“你好，我是梁康時，這次來是專門來感謝你的。本想給你拿些禮品，總覺得太俗氣，所以奉我家老爺子之名，給你帶了個小錦旗，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說著，梁康時就將卷好的小紅旗遞給許天淩。
還沒等許天淩說話，梁康時又迅速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盒子來。“當然，那隻是老爺子的心意，我這單獨給你準備了一樣東西。”
“你好，我是許天淩。你父親的事情那是我無意碰見，至於感謝，讓你們親自跑一趟我還是挺不好意思的。”梁康時不說他縣長的身份，許天淩也閉口不提。
接過梁康時遞過來的錦旗一看，“神醫在上，功德無量”，這句話倒還是挺有意思的。
“神醫算不上，錦旗我收下了。”再怎麼說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不是嗎？不過這小盒子，許天淩不打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