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給工地上幹活,許天淩一家是知道的。再說大雷的為人也不錯,這一聽被冤枉了,許天淩的心情也不好。
“張麗,你先別傷心,先告訴我,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許天淩問道。
“大雷那段時間在工地上幹活幹的好好的,但那天回來,我就看他神色不對,怕我擔心,他沒告訴我,隻是一個人抽煙。然後在我逼問之下,他才給我說,工地上和他關係一直不錯的工友,竟然……”
張麗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許天淩也沒有著急,知道這事對張麗打擊蠻大的,需要緩衝,便給張麗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張麗的麵前。
平複了幾秒後,張麗才說道:“大雷工地上有一個人,被高空落下的木材砸到了頭部,不過幸好性命保住了。那天,剛好是大雷和他工友在上麵幹活。就在要休息的時候,大雷的工友因為想上廁所就要先下去。
你們知道,大雷那性子,老實,做工的時候就想著,再多幹一會。工友走了後,他仍舊在那裏幹活。
可問題就出在這上麵。那工友吊兒郎當的,下去的時候不注意,不小心將一塊木料帶了下去。大雷聽見聲音,便急急忙忙從裏麵走到邊沿處往下看。
那木料那麼大一塊,將近十米的高空中掉下去,他那工友親眼所見砸到人的全過程。但這時他已經離開了第四層。然後,下麵的人往上看的時候,就看見大雷一臉擔憂的往下看。”
說到這裏,就是張麗不再說,許天淩也能想象到當時大雷的處境有多鬱悶和憋屈。這真的是有理說不清。
“大雷就這麼進了局子?”許天淩配合的問了一句。
王桂蘭和許誌剛在聽完事情的經過後,老兩口心中也不是滋味。都說人心隔肚皮,這關係再好的人,也有可能在關鍵時刻捅你一刀子。
“沒有打官司嗎?”許誌剛神色複雜的問道。
張麗無奈的搖頭:“我谘詢過律師,也將我這些年的存款都拿了出來花光了,這場官司,打不贏。再說,那工友和包工頭多少還有一點關係。”
許天淩理解,這種事情,在沒有充足的證據的情況下,打官司?那純粹就是無用功。還別說人家還有一點背景。
“那這事老爺子知道嗎?”許天淩抿了抿嘴唇問道。
張麗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小聲道:“這事,我還沒有給老爺子說。老爺子最近身體也不太好。我怕這事讓老爺子犯心髒病。”
許天淩點頭,這倒也是。
因為對大雷那工地也不了解,許天淩想幫忙的事情也就得擱置一段時間,這件事,想來對於牛家應該不算太難,但是他想通過自己報答這份恩情。
許天淩喝了一口茶水,隨後將杯子放到茶幾上,說道:“這樣吧,這事你就先別擔心了,包在我身上。老爺子那邊,你帶我去看看,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個合格的醫生,要是有什麼病,我能治就給老爺子治了。”
張麗一時間有些猶豫,許天淩學醫他是知道呢,但是這才學了幾年,老爺子的病,去縣城醫院看過都說治不了,許天淩可以嗎?
要是許天淩治不了,那這對許天淩肯定就是一個打擊。就在她糾結之時,王桂蘭笑著說道:“小麗,你放心,天淩的醫術好著呢。”
張麗不放心地點了點頭,讓許紫涵繼續在這吃肯德基後,起身說道:“老爺子的房子在後麵,我帶你去。”
路上,張麗還特別提醒許天淩:“老爺子的病,有點難治,要是你沒辦法,你也別難過。”
在張麗眼中,縣上的老醫生都治不好老爺子的病症,許天淩才剛學醫沒多久,肯定是沒辦法。
許天淩心中一暖,笑道:“放心,我許天淩沒有那麼脆弱。”
兩人說著,就到了老爺子的房間。
剛準備推門,兩人就聽見房間內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許天淩搶先張麗一步推門而入。
一進去,就看見老爺子整個人帶著被子一塊,蜷縮在地上,幹枯瘦弱的手掌艱難的捂著心口。
緊接著,一股腐爛的味道就撲鼻而入。
許天淩的眉頭不自覺皺了皺,身上的動作卻是一點都不慢,一個大步過去,健壯有力的胳膊抱起老爺子輕輕放在床上,隔著衣服用身體中最後的一絲靈氣按住了老爺子心口的幾個穴位。
老爺子的咳嗽停止了。
張麗看見這一幕,瞬間愣住了。許天淩是怎麼做到的?就那麼點了兩下,老爺子就好了?
“天淩,你來了啊?”老爺子終於緩過氣來了,渾濁的老眼努力睜了睜,看清是許天淩之後,虛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