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天梯”,米其林餐廳。
陸南歌坐在S市最高的建築內,透過巨大的落地窗,俯瞰這座城市繁華奢靡的夜景。
“在看什麼?”一道清潤的男聲將陸南歌的意識拉回。
陸南歌抬眼看了看,坐在她對麵的沈亦,瞬間調整姿勢,正襟危坐:“沒什麼。說吧,今天你怎麼知道……”
“知道你完美的攪亂了董事會,並且給顧懷瑾一個大大的下馬威,以及……”沈亦拖長了聲調,吊足了人的胃口。
他端起手邊裝著紅酒的高腳杯,漫不經心地晃了晃,隻是視線不離陸南歌,輕笑一聲:“以及你其實麵對顧懷瑾時,內心不僅僅是害怕,甚至還有一絲留戀。”
陸南歌置於雙腿上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她睜大眼睛反駁道:“沒有!”
“噓——”沈亦放下酒杯,食指搭在唇上,扯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別急著反駁。不管有沒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朝顧懷瑾宣戰了。這個男人很危險,我們倆也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所以……”
他朝陸南歌眨眨眼,帶著十足的少年感說:“所以,能不能對我態度好點。”
“抱歉,不能。”說著,陸南歌起身就朝著包廂的門口走去。
隻是在開門前,她停下來,背對著沈亦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如果你能摘下你假笑的麵具,我可能會對你的態度有所轉變。”
沈亦看著陸南歌遠去的身影,怔愣了好一會兒,他才輕笑著端起紅酒杯,起身站到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嘴裏一直念著:“有趣,有趣!”
“少爺……”
空蕩的包廂內突兀地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沈亦沒有回頭,仍舊盯著窗外,淡淡的說道:“蹇叔,你跟了我多久了?”
蹇叔想了想道:“七年了。”
沈亦突然轉過身,走向恭敬地站在他身後,鬢發斑白的老者,將手中的紅酒杯遞給他,感歎道:“我都
笑了七年了啊……突然覺得有點累了……”
“少爺——”蹇叔聽了沈亦的話,眉頭深皺,他想說些什麼就被沈亦抬手打斷。
沈亦笑著說:“不過是句玩笑話,我沒忘記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兒。”
……
陸南歌離開餐廳後,徑直來到了陸氏集團。
她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迅速理清公司的現狀,並不斷學習商業知識,有些東西,還得靠自己。
雖然在沈亦的幫助下,拿到了壓倒性的文件將顧懷瑾踢出了陸氏集團,但就像他說的,顧懷瑾是個危險的人,跟他宣戰,得做好破釜沉舟的準備。
陸南歌自從嫁給顧懷瑾開始,就再沒碰過商業上的任何事。
她以為顧懷瑾喜歡的是許清芷,天真無邪的樣子,所以她再不碰爾虞我詐的商業圈,安心的在家當個本分的妻子。
為他洗手作羹湯,學著打領帶……什麼都學了,陸南歌曾經單純的以為,縱使顧懷瑾是鐵打的心也終有軟化的一天。
可惜,那塊叫顧懷瑾的百煉鋼,隻願為許清芷化為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