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候在會議室外，焦急的來回踱步。
看到顧懷瑾出來時，他急切地迎了上去，想把手裏燙手的手機遞給顧懷瑾，卻發現顧懷瑾的臉色慘白，神色恍惚。
他想了想，還是把手機調成靜音，默默地放進口袋裏，也不管瘋狂電話轟炸的許清芷，不緊不慢地跟在顧懷瑾的身後。
顧懷瑾腦子裏一團亂麻，他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著。
“顧總，回公司嗎？”助理的話把顧懷瑾的思緒給拉了回來，當他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坐在車內。
“嗯……”顧懷瑾十分疲憊地往後一倒，抬手橫著遮住自己的眼睛，整個人無力的陷入後座，藏在陰影中。
助理抬眼看了看後視鏡，扶了扶眼鏡，平緩地踩了油門，往公司駛去了。
顧懷瑾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
天已經全黑了，房間裏沒有開燈，借著斜斜灑進來的月光，他擰眉掃視一圈，發現是在他和陸南歌結婚以前住的公寓。
他剛想起身，就被一雙柔嫩的手給按住，軟糯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你要好好休息一下了，這些天你都忙得焦頭爛額，連續好幾夜沒閉眼了吧。”
顧懷瑾微微側首，猶疑片刻才說:“對不起……清芷，我這些天一直在逃避。”他頓了頓，麵上的表情更加凝重，“我想，我們……”
“阿瑾！”許清芷猛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她神色慌張地撲到顧懷瑾的懷裏，她的臉埋進顧懷瑾的胸膛上，雙臂緊緊地環住他的要，力道大的讓顧懷瑾忍不住皺了皺眉。
“清芷……”
“別說話，別說話，就這樣陪陪我好嗎？”許清芷抬手捂住顧懷瑾的嘴，她抬起頭看著顧懷瑾，眼裏滿是祈求，“我，我隻有你了……”
顧懷瑾的眉頭深皺，四目相接，他能感受到許清芷眼底湧動的瘋狂。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果斷放開，對他對她都好。
顧懷瑾抬手拉下了許清芷放在他唇上的手，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篤定又認真，他說:“清芷，我喜歡上陸南歌了。”
許清芷身子一僵，脆弱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胸膛不住地起伏，眼底是濃墨般的黑，深幽森然。
半晌，她猛得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懷瑾，朝他吼道:“你怎麼會喜歡她？！你怎麼能喜歡她？！她就是個賤人，專會勾引別的男人，哈哈哈……”
她的聲音再沒往日的軟糯，她的聲音裏充滿了癲狂的沙啞。
“夠了——”顧懷瑾心中怒火陡生，淩厲地瞪著她。
“夠了？這個狐狸精果然把你們都迷得暈頭轉向！”許清芷身體搖搖晃晃，像是處在崩潰邊緣，月光打在她的臉上，露出她猙獰的麵孔，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羅刹。
“她到底哪裏好？不過是嬌生慣養，被寵大了的，值得你們一個個這麼為她掏心掏肺的……”
“你喜歡陸南笙。”顧懷瑾冷不丁地出聲，讓許清芷一怔。
她想矢口否認，但看到顧懷瑾篤定的神情，她勾了勾唇，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是啊，我喜歡他。從第一次見到他時，我就喜歡他了！”
顧懷瑾眼裏沒有絲毫波動，隻是冷冷地盯著麵前這個笑得瘋癲的女人，眼裏透著的掩不住的惡狠，開始心驚的懷疑從前的一切。
許清芷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自顧自地說著:“陸南笙是崖畔的高嶺之花，他眼高於頂，看不上任何人。我一直偷偷的喜歡他，小心翼翼，可是，直到我看見了那個不可一世的陸南歌。”
她突然激動起來，音量陡然拔高，“陸南歌她憑什麼，憑什麼能肆無忌憚地享受陸南笙對她的好，憑什麼能對陸南笙呼來喝去耍小性子！”
許清芷突然嗤嗤一笑:“不過生的好罷了，我最看不起那些阿諛奉承的人的嘴臉！我的阿笙可不能這樣，他是屬於我的……”
她的話音突然一轉，惡狠狠地盯著房間的一處，“可是，他的眼裏從來都沒有我，隻有陸南歌！哪怕……哪怕我跟他表白，他也拒絕的幹脆利落。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說，他要趕著去給陸南歌買生日禮物……哈哈哈！”
顧懷瑾看著早已陷入癲狂的許清芷，心底還是有些難受的。
許清芷的回憶裏，隻有陸南笙，絲毫不見他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