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歌穿過逼仄幽暗的小巷,來到了沈亦說的地方。
映入陸南歌眼簾的地方是一幢破舊的兩層小別墅式的居民樓,樓內沒有一盞燈是亮著的,周邊雜草叢生,這棟房子應該是被荒廢很久了。
陸南歌深呼一口氣,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已經被鐵鏽腐蝕的雕花鐵門。
主屋的門依舊沒鎖,她輕輕一推,木質的大門就“吱呀”一聲地開了。屋內漆黑一片,她正考慮要不要踏進去時,一雙大手從黑暗中伸出,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把她往裏一帶,她就一個踉蹌地倒了進去。
她意料之外的倒在了一個溫熱柔軟的物體上,那物體還會起伏,明顯是個人,活的。
陸南歌想撐著手臂起來,卻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住,手臂不斷的收緊,讓她無法掙脫。
“是沈亦嗎?”陸南歌不在掙紮,隻是輕輕地問了句。
她身下的人不回答,隻是抱著她的手臂瞬間僵硬。
陸南歌乘勝追擊,柔柔地說:“別害怕,我來了。”
她能感受到沈亦身體的顫抖,他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但那種無法掩蓋的無望,勾起了陸南歌曾經最痛苦的回憶。
她不知道沈亦發生了什麼,但她能理解沈亦的痛苦,無助以及深深的絕望,猶如當她得知自己母親死訊時的痛苦。
陸南歌抬手,摸索到沈亦的頭發,一遍又一遍溫柔地撫摸著安慰道:“沒關係的,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害怕,你還有我啊。我們是朋友,不是麼?”
沈亦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他把頭埋在了陸南歌的頸窩處,僵硬的雙臂更加大了力度,縱使冬天的衣服較厚,但也依舊把陸南歌勒得生疼。
陸南歌一遍忍著疼痛,一遍安慰著沈亦,不知道過了多久,沈亦才逐漸冷靜下來,他沉著嗓子,粗礫滄桑的聲音回蕩在這空蕩的屋子裏。
“我……媽媽去世了……”
陸南歌的心如擂鼓,無數湧到到她嘴邊安慰的話,都在她的舌尖打了個轉,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肚子裏。
她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對沈亦來說都是無用的說辭。
親人離世的痛苦,隻有切身體會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更何況,陸南歌還體驗了三次。
翌日清晨
陸南歌再睜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還沒等她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醒了嗎?”
“嗯。”
身著粉色圍裙的沈亦,推開門,眉眼帶笑地看著正睡眼惺忪的陸南歌,“醒了就趕緊起來吃飯吧。”
看著沈亦那麼風輕雲淡的樣子,讓陸南歌一陣心悸,好似昨晚那個脆弱無助的沈亦,都隻是她的一場夢。
她怔愣的看著沈亦遠去的背影,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沈亦。”
沈亦回頭看著她,笑著問:“怎麼了?”
“你……”陸南歌猶疑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沒事了嗎?”
沈亦眼裏的笑意更深,“因為你,我沒事了。”他頓了頓,催促道:“再不起來,粥就冷了。”